他一个苗疆人都想不起来的,她能记起?
她的葫芦里,又卖的什么药?
容缈用指腹戳了戳澜越的腕骨处,“还有蛊啊。”
她甚至都不敢碰他另外的那一只手。
澜越不可置否,小家伙们的确是苗疆特有的。
中原要是有,也都是人从苗疆那块带来的。
他用指尖绕了绕银铃,“照你的说法,蛊师也是苗疆特产了?”
“嗯……”
容缈沉思了会儿,“可是,蛊是批量生产的,蛊师是吗?”
她的角度抓得很好,新颖而准确,他微微敛眸,答:“那倒不是。”
“盯着我干什么?”
澜越被容缈的目光看得疑惑了。
“我给你讲了一些中原的事情,你也给我说一点苗疆的,好不好?”
否则,她根本没有了解他的渠道。
“真要听?”
“嗯。”
“又是礼尚往来那一套?”
澜越停了下,有些无奈地说:“蛊师不是人人都可以当的,需要有资质和天赋,二者缺一不可。一般来说,上一任蛊师都会在古寨中挑选自己的继位人。”
他说得十分笼统,只是介绍了一下基本情况而已,跟她说话时对他毫无保留的状态是不一样的,他完全没有提到自己。
“这样的吗?小月亮是不是很厉害?”
要成为百里挑一的蛊师,并不容易,可他仅仅是轻描淡写地应了一声,没有要往下说的意思。
显然是心不在焉。
他是不想提起他的过去吗?
容缈适可而止,没再问下去,方才在小巷子里时,她便看见了——
他的血管,是黑色的。
正常人手腕处的血管颜色是青色、绿色,冷白皮则更偏向于深蓝色、深紫色。
昨夜,在树林里的时候,她看得并不清晰。
但今日,她没有看错,日光灿烂,让她看得很清楚,不会是她看走了眼,或是错觉。
她还记得,她当时在他的手心里写字时,明显感受到了藏在他皮肤里的、蛊虫的动作。
以身饲蛊吗?
他忽地捏了下她的手指,让她回神,“在想什么,想得那么入迷?”
容缈直言不讳地道:“在想你。”
澜越:“……”
他微微一顿,重复她的话,“想我?”
他就在她身边,她有什么可想的?
“嗯。”
她说:“小月亮一定也是经历了重重磨难,才有今日的模样。”
做任何事情都是不容易的,拿古代的科考举例,考生们都得一级一级地往上考,才能谋个官差,有光宗耀祖的机会。
不同的是,科考用的是脑力,而他炼蛊,恐怕付出的是体力,即身体上的代价。
难怪他的肌肤那么苍白,看着都没有什么血色。
蛊虫要凭借喝血才能活下去的话,他岂不是成了固定的供养者?
澜越微哽,倒是没了反驳她的兴致,他问:“你呢?”
难道她会活得比他轻松吗?她也算是死过一次的人了。
问完后,他自顾自地否定了,“忘了,你失忆了。”
客栈附近,有卖胭脂水粉的铺子,她一停下,他便知道,她又要去花钱了。
只不过,这一回,她倒换了个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