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在谢知棋身上,从来没出现过“强势”二字,他一向都以“弱”示人。
包括面对她,他也是乖巧又听话的模样。
他在对抗心魔时,一直坚守着自己,不为所动。
乖顺的样子,并不像装出来的。
至于为何性情大变,大抵是因为他成为了魔界领袖,生活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陪在她身旁的时候,更是在时刻反省着自己。
太过温吞的性格,令别人都觉得他好欺负,也让他,没能护住她。
从理论上来说,这是他第一次真实地亲到了她。
不同于在幻境时蜻蜓点水的吻。
这个吻,相隔了太久的时间,又承载了太多的情愫,格外热烈。
他撬开她的唇齿,与她纠缠在一起,攫取着她的一切——
在她沉睡时,他失去的一切。
她倒并不抗拒,乖乖地配合着他,闲暇之余,甚至还能轻轻碰一下他,勾得他眼神染上了几分迷离。
炽热的呼吸交织得凌乱不堪。
重逢后的吻结束后,他靠在她的颈窝处,一言不。
他的耳廓滚烫,多了些许绯色。
容缈的衣物轻薄,很轻易地,她便察觉到,肩头干爽的衣物,被打湿了。
她默了一瞬,摸了摸他的脑袋,一下又一下地安抚着。
等他的情绪冷静下来后,她才说:“你做得很好了。”
温软的声音响起。
她接着道:“你为我,为魔界,做的每一件事,我都看见了。现在,也为自己考虑一下,去休息一会儿,好不好?”
容缈知道,谢知棋夜里睡得其实并不好,睡眠时间又短,所以,他有午时小憩的习惯。
他小幅度地点了点头,像一只迷途的小兽。
容缈拉着谢知棋,到了他的卧房去。
冰床的大小,只适合一个人躺,对于两个人来说,有点太挤了。
他都是贴她贴得极为紧密,才堪堪睡下。
所以,才有了卧房的设置。
谢知棋躺下后,拉住容缈的手腕,语气有点小委屈地道:“师父,不和我一起吗?”
他的面容,还是她熟悉的模样,长眉如剑,眉弓立体,五官分明,鼻梁笔直而高挺,唇纤薄,泛着自然的微红。
可他的眼眸,却不似先前那般乖顺地下垂着,而是微微上扬,多了些锐利和攻击性。
周身的气场也随之一变。
深黑色的衣袍,与暗红色相互辉映,鎏金的花纹,又添了几分华贵。
一切的一切,都在向她昭示,他不再是她听话的小徒弟了,他是统领魔界众生的领袖。
偏偏是这样一个魔,墨散着,眼眸里融着未散去的氤氲水汽,眼尾泛红,肆无忌惮地,将所有软弱展现在她面前。
他好像变了很多。
又似乎,什么都没变。
容缈弯了弯唇,道:“怎么,又想和我同床共枕吗?”
她着重强调了一下“又”字,让他浓密的眼睫毛颤了颤,流露一丝慌乱。
真如她所说,她都看到了,也都知道。
谢知棋默默将被子拉上了些,到了只露出一双眼睛的高度,他试图遮住面上的红晕。
那些行为,是在她无意识的情况下生的。
她非但不讨厌,不排斥,还有心情来调笑他。
反倒让他这个主使害羞了。
光是回想,他便想要找个地洞钻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