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吃好后,容缈才问:“这是你之前的家吗?”
看起来有一段时间没住过人了。
“不是,我在地上随手捡了个钥匙,刚好开了这个门。”
封凛否认了“家”的概念。
他觉得房子只是一个用来住的建筑物而已,谈不上什么家。
而且他没有家人,哪来的家?
何况是个破破烂烂的出租屋,地方小,连第二个房间都没有。
容缈:“……”
怎么做到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的?
她又问:“你是一个人住吗?”
答案显而易见。
可封凛从来不按照正常的方式回答,“我是丧尸,不是人,说来也是你一个人住,而非我。”
容缈微笑,道:“那你今晚要怎么睡?不住在这里吗?”
她跟隐隐下了一道逐客令似的。
封凛理所当然地说:“我睡房间,你睡沙。”
还想赶他走?
不可能。
容缈点头,“不体恤一下病人吗?”
她那一双盛着盈盈水光的眼眸看向他,睫毛扑闪了几下。
封凛好整以暇地将双手交叠在一起,“钥匙是我捡来的,房子自然属于我,在这里,你得听我的,不听也可以,出去。”
他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她的心口旁边,血已经不再流了,但看着还是有些可怖,“况且,伤员不宜剧烈运动,大幅移动是不好的。”
容缈:“……”
从沙上移动到床上,算哪门子的剧烈运动?
封凛说话时自带一股凛冽的压制感,让人不敢反驳。
可容缈偏要争,她一点不怕他,“那不是为了让伤员有一个更好的疗养环境吗?”
她学着他的样子,也看了一眼他的手臂,“你不也是伤员吗?”
封凛的神色微微一顿。
他完全没有预想到过这种情况。
心口泛起了一种奇妙的感觉。
有一点酸涩的异样。
复杂得他无法用现阶段所历经过的事情去解释、理解。
这是被记挂的滋味吗?
封凛小时候在孤儿院闹,但闹翻天了也没有人会在意他的感受。
他玩昆虫,那些人就担心他们自己会被无意间咬到,又或者是他不怀好心、故意去害人。
可从来没人去操心他有没有受伤。
好像他是一块不会擦破皮、流血、骨折的铁一样。
封凛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但还是很快拿出他最擅长的样子来应付,“所以我住房间。有什么问题?”
是因为觉得愧疚和不好意思吧?
所以她才会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