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机摆在眼前。
且她说的是“让”,而非“帮”。
笃定而自信的姿态当真是和裴晏清一模一样。
眼见着容缈离开的方向和平时不同,魏怜便多问了句,“夜色深沉,你是要去作甚?”
容缈的唇角微微上扬,明眸间光华流转,“我是一个懂礼貌的人,礼尚往来的道理,还是明白的。”
说罢,便转身离去。
她分明也身在混乱的旋涡之中,可却能处变不惊,身子骨柔弱,但性格一点不懦弱。
魏怜心中不由升起一股敬畏佩服之感。
他记起京中的传闻,据说将军与其夫人甚是恩爱。
想来也不假,怕是京城中最可信的消息了。
他作为一个外人,都能看出,容缈和裴晏清是属于十分契合、相吸的类型。
裴晏清风尘仆仆地赶回皇宫。
他进京后,先是带兵回了一趟训练场,进行休整。
之后便从传信的太监那得到了皇上的口谕。
说是他收复失地有功,皇上心情大好,又为他设宴接风洗尘,邀他前去赴宴。
裴晏清来不及回将军府,让人捎了个口信回去,便到了皇宫去,沐浴换了身衣服后,才入宴。
和上次相同,裴晏清接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奉承。
觥筹交错间,有人把他奉为大功臣,要高高捧起,也有人将他视作眼中钉,想斩草除根。
局势错综复杂。
只不过,这一回,他自己也身在局中了。
裴晏清捏着酒杯,抿了口涩的酒,喉结上下滚动着。
他低下眼眸,视线落在一口未动的点心上,心不在焉的。
若是她在,她应该会喜欢的。
没有她的场合,真是无聊极了。
裴晏清又给自己倒上一杯酒。
身后却萦绕来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气。
甜而不腻。
细闻,还夹杂着淡淡的药味。
一点都不苦。
他察觉到的瞬间,便抬眸。
映入眼帘的正是她的美好笑靥。
裴晏清顿时眼睛都明亮了几分,他起身,扶着容缈坐下。
她的身体分明好多了,可他还是把她当成一个易碎的瓷娃娃来对待。
“来了?身子近来可有养好些?上次在围猎场没伤着吧?”
坐在主位的皇帝问道。
容缈不是从正门进来的,一点礼数都没管,但有病弱的理由摆在那,无人能奈何,她福了福身,“谢圣上关心,臣女无恙,府上有了神医后,缠了臣女多年的病也好了不少,才得以安然赴宴。”
“神医?”
皇上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了,“晏清,这是怎么一回事?”
裴晏清回来后也是刚见到容缈,都没有过任何言语,甚至是眼神上的交流,他却能从善如流地接上话,“那位神医是卑职走访民间时无意间寻到的,精通药理,医术了得,郡主的病也是多亏了他。”
容缈的病有十几年了,这种遗传性的病,从前找了多少名医都没治好,该咳照样咳。
可她现在面色红润,气色好极了,哪有病人的模样?
所以裴晏清的话一出,十分有说服力。
“真有那么神奇?”
皇上若有所思,“改日也让朕见见,朕也想知道,究竟是何等神医。”
容缈扬起一抹笑容,单纯又可爱,“臣女每回出门时都会带上神医的,今日也不例外。”
她仿佛是真的在为人考虑,小脸认真地道:“宫中之人若有什么疑难杂症,都可以向神医请教。正好臣女也好得差不多了。”
皇上听了大笑,“既然如此,朕便要向郡主借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