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缈轻声问:“外面的风如此之大,你不会忍心赶我出去的,对不对?”
说着,像是为验证她的体弱,咳了几声。
本就苍白的小脸,一下子更虚弱了。
娇小的身子随着咳嗽的动作一颤一颤的。
仿佛马上要晕过去。
裴晏清从小便向父亲学习骑马、射箭等,习武之人,体格自然要比寻常人好些,他也不是没生过病,只是通常很快就好了,也没有过一病,病上好几个月的经历。
听说容缈是先天的体弱,病了有十多年了。
他无法想象那是一种什么感受,要他日日病得卧床不起,他宁愿不要如此活着。
所以,容缈每咳一声,裴晏清的心就吊起来一分。
她转过身去,拿出手帕,掩住自己的唇。
身后传来水声。
大抵是裴晏清出浴了。
她听见沐巾在他身上摩擦,动作本该是轻柔的,听起来却有些急切。
之后,便是穿衣时悉悉索索的声音。
好想看。
可她咳得魂都快丢了。
容缈本是不想咳的,她不是那种为了卖惨或者博同情,就要伤害自己身体的人。
一咳,便要咳走半条命似的,谁想受这种罪。
等感觉好了些,她才移开帕子,余光瞥见上面有丝丝缕缕的血迹。
“……”
哪来的血!
容缈若无其事地收好手帕,没让裴晏清看见。
“可要去请大夫?”
他不知何时站在了她的身后。
“不必。”
容缈一点都不心虚,即使是说话时感受到了喉间的铁锈味,也依旧淡定如初。
她推开门,走了出去。
裴晏清大步流星地跟上。
他想做些什么,却不知道以何种名义,也不清楚哪些是该做的。
一个不留神,容缈就不见了。
裴晏清正疑惑着,便看见她从小厨房出来,手里端着一小盘糕点。
“……”
他快步走到她身边,“都冷了,吃了不好。要想吃,让人再去做就是。”
容缈可怜兮兮地道:“不让我吃,我会难过的,那样对身体更不好。”
裴晏清见容缈一副小顽固的模样,也知道她不可能就此放弃,只好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