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今游狐疑,原本是不大爱搭理叶蝉衣,但又恐这人心思不定,万一给她下套,将她骗去卖器官可如何是好,思索片刻还是问:“咱们什麽时候出发?”
叶蝉衣不紧不慢道:“不走瞭,我们找个地方住下。”
她一愣:“为何?”
正待回答,忽而从村寨那头茂盛的绿荫间钻出个衣著散乱、形销骨立的男人,嘴裡不知念叨著什麽,看见茶摊上坐著几个人,二话不说便扑将上来!
这般行径简直与疯子无异,吓得几个客人当即大叫退去,一时碗筷砸落,桌椅翻倒,原本安静的村口转瞬间变得一片混乱!
在此期间,那疯子一把抓住瞭一个带斗笠的中年人,不仅将他按倒在地,甚至张开满是涎水的嘴,野兽般张口直接往对方脖颈上咬!
“啊——”
千钧一发之际,一张条凳当空飞来,正中那疯子头颅,狠狠将其击飞,摔进草丛中。
陵今游忙上前将那中年人拉起,将杂乱一片的茶摊内环顾一圈,五个客人连同茶摊老板俱是惊魂未定,呆呆地愣在原地。
她忙喊道:“都退到后面去!”
衆人都手足无措地移动起来,陵今游将将挡在他们面前,午后热烈的阳光下,那疯子已顶著一身的草木屑爬出。
他的脸上因陵今游方才那一击,已红肿一片,但他完全感觉不到疼痛似的,呜咽声倒比方才更大,如野兽般嘶吼著再次冲上来!
便是这时,一个皮肤黝黑的青年从明晃晃的阳光裡扑上来,从背后一把将那疯子按在地,二人很快扭打起来。
疯子简直是往死裡下手,可青年却顾忌许多,隻是拼命想束缚住对方行动,同时著急地用本地话不断叫著什麽。
但疯子哪裡会听,嘶吼的声音愈发愤怒,直接伸手掐住他脖子,二人就此僵持不下。
胶著之下,陵今游正寻觅机会上前帮忙,忽而叶蝉衣动站瞭起来。
他主修医道,即便是同等的境界,武艺这块也不如冉子昱这类剑修,陵今游怕他真打起架来,可能还不如她,因而一开始便主动出手。
加上叶蝉衣性子古怪,陵今游没指望他乐于助人。此刻见他要出手,还稍稍惊瞭一瞬。
这疯子一看便隻是个普通人,叶蝉衣倒也没动用灵力,简简单单一掌便将对方拍倒在地,利索地封住对方周身大穴,疯子很快昏死过去。
陵今游忙上前打量,仓促中瞥见一抹猩红的光从这人身上一闪而过,还未来得及回味,一阵杂乱焦急的脚步声又吸引瞭注意。
却见两个罩著白袍的人从白水岩跑来,大半张脸被白色面巾遮去,露出的眉眼却是显而易见的慌张,直待见瞭地上不省人事之人才松一口气,将地上那青年扶起。
其中一名十八九岁的少年人摘下面巾,道:“多谢二人出手相助!”
循声看清那人的脸,陵今游眉头倏然一跳,心髒险些跳出嗓子眼!
这青年是太行剑宗弟子!
她在哪裡见过的!!
稍一回忆——
是瞭!宗门大比擂台赛!
那个提醒冉子昱有人会在比赛联合针对他的外门修士——魏俊贤!
不好,她现在可是相当于通缉犯,要是被魏俊贤认出来可怎麽办?!
她可不要被冉子昱找到!他一定超级生气!
陵今游急得下意识捂住自己的脸,待摸到一层奇怪的皮肤,才想起来——哦,叶蝉衣早早便为她易容,还服瞭变化嗓音的丹药。
嗯……真是有先见之明。
她佯装淡定地放下手,偷偷用尴尬的目光扫视一周,发现隻有叶蝉衣顶著陌生的脸,戏谑地瞟著她,想必早早等著看她笑话瞭。
这傢伙,心底一定乐坏瞭吧。
陵今游有种被耍瞭的羞愤,气得咬牙切齿。
知道她不敢开口,于是叶蝉衣对魏俊贤道:“在下叶灿,与舍弟叶林游历四方,懂些拳脚和粗浅医术。方才情急封瞭此人穴道,不知是否打紧?”
魏俊贤忙说:“哪裡的话,我们还要感谢这位侠士。是我们照看不周,叫他逃瞭。”说著他自我介绍一番,又指著身旁的女修道,“这位是雅舒。”
叶蝉衣便顺势问:“这人可是失心疯?我瞧他一心想要啃人血肉。”
魏俊贤还未回答,青年便抢过瞭话茬:“我叫桑卡,那是我傢大哥桑尼,你们外地的,不知道,我们村寨有疫病。”
疫病?
陵今游这才注意到,即便危机解除,茶摊内的一群人都隻是远远观望,不曾靠近,脸色十分避讳。
但是主线剧情有这个吗?还是曾一笔带过,以至于她没什麽印象?
陵今游敲响系统:是我记错瞭吗?原著裡有提到这个?
系统用机械的声音回答:【没有。但是这麽长时间瞭,被挖掘出隐藏剧情这种事不是已经稀松平常?宿主你还没习惯吗?】
陵今游:我隻是确认一下。
系统马上拆穿她:【得瞭吧,依本系统看,你隻是因为接下去的秘境剧情会是冉子昱的死劫,才这麽小心的吧?】
陵今游嘴硬反驳:秘境剧情是全书重点剧情之一好吗,我谨慎点怎麽瞭?是冉子昱的死劫,搞得不是我的死劫似的。我惜命不行啊!
是的,不仅冉子昱会死于玉阕牙谷秘境,就连原主,也在这个副本的结尾,被明昊一剑杀死。
某种意义上来说,“陵今游”和“冉子昱”也算是绝配瞭。
系统却说:【既然你惜命,难道不是更应该离秘境远远的麽?谁会知道自己将死,还傻啦吧唧往上凑?宿主,你现在的情况很危险!我已经跟你明确说过,你是无法长久停留在这个世界的,主线剧情也无法改变,你这是在浪费时间,也是在害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