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蝉衣同行清子笑道:“这丫头,还挺机灵,她身上哪裡带著什麽鬼魂?”
湫阳子则是不屑:“一些小聪明罢瞭,这你都看得上。”
“你行你上呗。”
湫阳子还想反驳,但为瞭道心著想,还是默默闭上瞭嘴,离开瞭此地。
寻得一个无人角落,他取出一面传讯镜,法器作用与宗门名牌有异曲同工之妙。他以灵力唤醒法器,将心中之念传出讯息后,对面不久有瞭消息。
昵称为“空白”很快回信:何事?
多年不见,对方说话依旧简洁。
湫:殿下,好消息,贫道寻得那隻猫妖瞭。
空白:谁?
湫:陵今游,那隻拥有妖珠的猫妖!但事情有些棘手,我们需当面谈谈。
空白:在哪?!她在哪?
湫阳子盯著镜面,心想与这人认识多年,似乎不曾见过他这样著急。
或许是太迫切想要得到妖珠瞭吧?
也是,这般世间绝无仅有的至宝,谁不想占为己有?
湫阳子冷笑,心中一面谋算著待抓获陵今游,他该分走几颗妖珠,一面细致回答瞭对方。
可这样他还觉火候不够,于是翻出宗门的名牌,翻出一个许久不曾联系的故人,发去瞭至少十五年间的第一次问候。
——
是夜,弥枝森一条清澈的溪水畔,猛地伸入一隻带血的手,无力地浸在溪水中,任那凉爽的流水一点点洗去手上血污。
溪水中很快铺上一层淡淡的红,薄纱般在水中飘然而去。
“终于……终于……”那人还不待说完,眼前倏然出现一双暗蓝白底长靴,水蓝色的袍角绘滔天涌动的浪潮,几欲冲出将人吞没。
祝崆雨一愣,接著猛地笑出声:“呵呵,你竟出关瞭……”
那人低沉的声音无比冷漠:“你动我东西。”
“汜海蛟,现在那已不是你能掌控的瞭,想要妖珠,你也会跟我一个下场!”祝崆雨恶狠狠地咒骂。
“哼,别拿我跟你这种废物相提并论!”
“哈哈哈哈,那我们黄泉路上见吧!”
下一刻,一柄唐刀划空而过,直接斩下瞭濒死的狐王的头颅。
汜海蛟甚至懒得予这“老友”一眼,双手负于背后,望著铅黑夜空那轮月,道:“将猫妖抓回。”
那人抱拳,恭恭敬敬道:“是!”
047前世故人1
回瞭太行剑宗后,虽然冉子昱要求将陵今游带回镜水峰,大不瞭落下结界管束,但行清子为堵住湫阳子的嘴,最终还是狠心驳斥,将她软禁在瞭自己的抚霞峰。
几人聚在行清子书房商议如何处置陵今游,原本湫阳子也要参与,但叶蝉衣直接以不愿叫他旁听为由,毫无情谊地关上瞭门,将湫阳子气得当场甩袖而去。
行清子书房内的装潢如她的人一般清冷干净,除却必备的桌椅,以及满屋收拾整齐的书籍画卷,仅有白色珠帘做简单装饰,半开的窗吹进阵阵夏风,裹挟对岸荷塘恣意蓬勃的夏意,令带著云纹的雪白纱帘也慵懒地飘。
整洁的桌案上放一尊素雅的白釉瓷瓶,斜插两枝白菡萏,一枝开得素雅,一枝含苞未绽,很是端方秀美。
行清子便在这尊花瓶前缓缓坐下,冉子昱为两位前辈斟茶后方才落座。
事关重大,叶蝉衣也一收往日不著调的风格,单刀直入将自己早先为陵今游看诊的事简单一叙。
行清子也猜到叶蝉衣怕是早已知道陵今游身份,隻是没想到他们之间竟还有这一份联系。她并未追责他们隐瞒之事,毕竟此刻已算细枝末节,直接道:“你说这猫妖不能送去天枢塔,便是因为她体内的蛟毒?”
“是的。”叶蝉衣道,“汜海蛟是比狐王祝崆雨还要棘手的存在,既然他费尽心思标记瞭陵今游,想必这隻猫妖一定有大用。待蛟妖出关,断然会来寻找,若我们不做提前部署,天枢塔隻会面临灭顶之灾,还不如就将陵今游留在宗门。”
冉子昱犹豫再三,还是选择将妖珠之事和盘托出,最后看著行清子道:“师父,若要培育这妖珠,宿主手中决不可沾染血腥,虽然今游自小跟著蛟妖,但她不曾害人,因为蛟妖需要她的妖珠。”
叶蝉衣翘著腿,手肘撑在膝上,手指轻点著面颊,沉吟说:“若是如此,不仅是蛟妖,任何盯上这份力量的人都有可能对陵今游动手,此事必须保密。”
行清子接住瞭叶蝉衣意味深长的眼神,对冉子昱道:“子昱,这隻是你的一面之词,师父需要时间求证。”
“是。”冉子昱眉头微锁,“师父,我答应带她回来,仅仅是因为信任师父。望师父……不要取她性命。否则,弟子就是死也会带她走。”
行清子想到在弥枝森,冉子昱愿意为瞭陵今游离开宗门,相当于是放弃瞭一切,心头五味杂陈,道:“子昱,今日即便师父答应不伤害她,终有一日……若有一日她的身份被更多人知晓,届时你要面对将是整个修真界,你可知道?
“就算师父知道她心地善良,可世俗不知,世人也不会像师父这样,听你娓娓道来;所谓人妖殊途,非是因为你们道义不同,而是世道不允。难道你要带著她躲躲藏藏一辈子麽?”
冉子昱摇摇头,容色无比认真:“师父,我没想过那麽长远的事,她在我身边,我便足够幸福,隻够想著当下。
“我隻想著带著她一起修行,一起变强,让她快乐。至于往后的事,若真有那麽一天,我也做好瞭随时拔剑的准备。”
——
冉子昱端著食盒进门时,陵今游正趴在桌子上唉声叹气,百无聊赖偏又十分焦虑。见他来瞭,几乎是噌一下起身,紧张地望著他问:“怎麽样?你师父他们怎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