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王老太一时语塞,又痛心疾首道:“若是开棺,待我百年之后,祖宗定会不安……”
李皖“啪”的一声,把枪放在桌上。
“摆在你王傢就两条路,第一,我一把火烧瞭你傢祠堂,让你列祖列宗现在就无法安生,第二,让水小姐开棺验尸,百年之后的事,那就百年后再说……你们选吧。”
“你……你们这群强盗!就不怕下地狱吗!”王老太气得直发抖,却又无可奈何。
“老子杀过的人足以让老子下地狱瞭,”李皖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他冷哼瞭一声,“还怕多这一件事?”
王傢的祖坟在皖城附近的一座山上,是一块绝佳的风水宝地。天已经漆黑,隻有几点星子挂在空中,像黑绸上撒下的珍珠。
士兵拿著火把,护送李皖和水影上山,王老爷为瞭指路,也跟著他们。水影背瞭一个佈包,李皖从她手中接过,问她这是什么,水影隻是莞尔,说这自有妙用。
虽是冬夜,一行人却走的很急,大傢呼著热气,干劲十足。
入目是一大片墓园,许许多多的墓碑排列著,让人眼花缭乱。
“就在这儿。”王老爷擦瞭一把汗,带著衆人走到其中一块墓碑边,说。
李皖点头,对著士兵做瞭一个手势,大傢心领神会,立刻开始掘墓。
“请等一下。”水影从包裡拿出尺子,又给瞭老刘一个笔记本,让他帮忙记录。
认真地丈量坟堆的长宽高,准备就绪后,才要士兵开干。
……
水影立在一旁,手上不自觉地开始扣指甲,她的心髒砰砰直跳,心中却是带著光明的念头,终于离真相更进一步瞭。
棺材已经挖出,墓园裡静悄悄的,大傢都屏气凝神,等待棺材的开啓。
“不好意思,再等一下。”水影又从包裡拿出皂角,用火点燃,再用麻油给开棺的士兵们涂在鼻端,自己也涂上,最后拿出几块薑片,给士兵含住。
“可以开棺瞭,切记,开棺时一定要紧紧闭住嘴,不要让秽气冲入。”
士兵们点点头,用力移开瞭棺材盖。
果然是一具无头女尸,还好天气冷,尸体没有腐烂得很快。
水影检查瞭尸体头脚朝向,再测量尸体颈部和脚距离墓碑的远近,对老刘说:“死者身材娇小,算上头的长度,身高应该在四尺五寸。”
老刘赶紧记录。
水影拿著煤油灯走近,仔细地观察。
她突然发现死者的皮肤上有深色小疱,十指甲青黑,虽然因为没有头而看不见面部,可这很明显表明,死者是中毒而死的,而这毒便是……
“死者死于砒霜中毒,死后被人砍去脑袋,切口处并不平整,可见凶手不是刽子手一般的熟练,而是砍瞭许多刀才成功。”水影十分肯定地说。
衆人皆是一惊,看来狐仙索命到底是无稽之谈。
“那小姐们结婚前疯疯癫癫,似是被狐仙附身之事作何解释?”老刘摸瞭摸胡须,问。
“有可能被人下瞭□□,又或是受瞭别的什么刺激,反正绝对不是神鬼之力。”水影思索瞭一下回答。却见李皖以一种奇怪的目光望著自己,她突然想起自己这是在啪啪打脸,不禁心虚地低头——水影能够查案就是借瞭狐仙的名头,现今却自己否定瞭鬼神之说,他不会是猜到瞭什么才这样看著自己吧。
算瞭不管瞭,都走到这一步瞭,总不能半途而废吧。
水影突然问王老爷:“秀娥小姐身上有没有什么特殊的胎记,我好确定她的身份。”
王老爷本躲在一边,不敢去看尸体,听到水影问自己,便说:“小女一岁时乳娘没注意让她胳膊烫到瞭,留下瞭一个月牙一样的印记。”
“左手还是右手?”
“左手。”王老爷非常确定道。
梦中血泪
水影戴上橡胶手套,轻轻地抬起死者胳膊,一点一点地卷起她的袖子。
入目果然看到一月牙形状的黑色烧伤。
等等,好像有哪裡不对。
为瞭确定心中所想,她又检查瞭死者的阴|户,发现她仍是处子,并且没有怀孩子,和灵鸢所说的王小姐被人侵犯而怀孕的事实显然不符。
“这不是秀娥小姐!”水影因为太激动而没有控制声音。
“你说真的吗?”王老爷差点喜极而泣。
水影拿起煤油灯,“你们看,这烧伤是最近才弄成的,并不是十几年前的旧伤,看来凶手是个心思缜密的人,连这点都想到瞭。”她并没有提孩子的事情,隻是不想这个秘密让更多人知道,以免王傢被人闲言碎语。
李皖有些犹疑,“那这是谁?”
水影美眸闪瞭一下,摇头,又问王老爷,“你们王宅最近有没有丫鬟失踪?”
王老爷有些茫然,“我平时不太管后宅之事,至于丫鬟嘛,多一个少一个也没什么不同。不过我明日会询问母亲,看有没有什么发现。”
……
时间已经很晚,李皖和水影一同乘车回傢,这车是李为乐的爱车,从国外进口的别克汽车,外面装著防弹玻璃。有钱人傢就是这样,时时刻刻要防备著别人害自己,更何况是一城的督军?
水影没有说话,隻是目光望向瞭窗外,已经没有多少行人,街道空荡荡的,小贩也收摊回傢瞭。
李皖却看著水影的侧颜,陷入瞭沉思。她皮肤很白皙,是那种透亮的白,睫毛很长,嘴唇嫣红,不说话时,嘴唇微微上翘,给人很亲和的感觉。风儿一吹,几缕长发飘散在耳边,有种灵动的俏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