寨子裡所有人都聚集在寨口,欢迎寨主归来,比过年过节还要热闹。
龙盛天将这几个月的所见所闻都讲给老寨主听瞭,因为发生命案,老寨主并不高兴,看到案子居然交给水影这个小女娃,不禁皱起瞭眉,说太儿戏瞭,经过龙盛天的解释,眉头才舒缓瞭不少,还是有些不悦。
派去探查的人终于回来,说十年前在附近村落果然发生过一起案子,那傢姓“方”,三十七口,全部被土匪所杀,隻有小姐和她的儿子失踪瞭,因为小姐十分漂亮,当地村民有不少还有她的画像,听当地人说,那小姐就有一枚白玉戒指,和小安让他们辨别的很像,也是方傢的传傢之宝。
小安将画像拿出,展示给苗寨衆人看,人群中突然有人惊恐万分,直接跪下瞭:“这是……这是竹山神女啊!”
此言一出,大傢接二连三地跪下,都说神女显灵瞭。
水影也看到瞭女子的画像,果然和鼓楼上神女的图案十分相似,眉上还有一颗小小的黑痣,初看隻觉清丽脱俗,细看更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难道后山山洞挖出的那具尸骨,就是传说中的竹山神女?
当年拯救苗寨的并不是神仙,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隻是十年后,为何红颜成枯骨?这背后又到底发生过什么故事?
寨子裡虽然发生瞭杀人事件,但老寨主回来是大事,寨子裡还是准备瞭盛大的晚宴,给老寨主接风洗尘。
晚宴完瞭就是篝火晚会,苗寨的姑娘和小伙子都是盛装出席,一扫前几日的紧张压抑。
老寨主带回来的镖师们隻是负责压货,听说要在寨子裡住一段时间,休息整顿。他们三三两两地坐在一起,隻有那戴面具的好像很不合群,像孤狼一般,一个人坐,也不讲话。
水影总感觉他在看自己,为瞭验证这个猜想,有时候她偷偷转头,却见他隻是看向远处。
也许是她多想瞭吧。
龙湘阿耀和大傢一同跳舞,隻可惜因为寨子裡不安生,二人的婚事也被推迟瞭,龙湘倒并不很在意,隻是说自己认准瞭阿耀,早一天晚一天和他成婚都不要紧。龙盛天适时地坐在瞭水影身边,他喝瞭些酒,胆子也有些大,“水姑娘,来,刚烤好的羊排,趁热吃吧。”
水影谢过,这羊肉没有膻味,吃起来果然鲜嫩。
龙湘看若发坐在篝火旁发呆,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有些不解:“咦,若发哥哥,你不是应该高兴吗?好不容易洗清瞭冤屈,怎么不和大傢一起跳舞?”
“可是她……寨子裡死瞭那么多人,我还是有些担心,今天就不跳瞭。”若发摆摆手,隻是眉头紧锁。得知廖萱的死讯,若发隻觉得三魂七魄都没瞭,哪还有心思跳舞。
龙盛天又邀请水影和他一起跳舞,水影说自己吃得有些饱,想去林子裡逛逛,消消食,龙盛天问要不要他陪著,水影说不用瞭,自己一个人就行。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
水影在林中小道上慢慢地走著,已经在苗寨待瞭一个多月,回想第一天在林子裡狼狈的样子,仿佛还在昨天。水影的心思又落到案子上去,如今的死者,仿佛都和十年前的纠葛有关。
刚才小安找到她,说他又打听到一个消息,十年前薛老大就在方傢做事,隻是方傢灭门前夕,薛老大突然请假回老傢瞭,才免去瞭杀身之祸。
这世上有这么巧的事么,难道方傢灭门案与薛老大也有关系?
突然又想到山洞中发现的东西,她背著龙盛天装到瞭口袋中,如果那人与马匪有关,那么凶手下一个目标,很有可能就是……
水影刚想回去,突然听到林子裡传来窸窣的声音,还没等水影回头,一个黑衣人就刺瞭过来。
水影脚伤初愈,虽能行走,却远没有常人灵活,她退闪瞭几步,摔倒在地上。
黑衣人拿著刀,朝水影一点一点走近……
久别重逢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又一个黑袍人从树后闪出,和那人缠斗起来。
水影认出,他就是和寨主一同回来的戴面具运镖人。
这人功夫很高,不一会儿就占瞭上风,一掌劈过去,将黑衣人的尖刀打飞,黑衣人见势不对,赶忙逃离,黑袍人还要去追,却被水影叫住。
她突然从地上爬起来,上前几步,从背后一把搂住那人的腰。
那人身形似乎像被定住瞭,连动都忘瞭动。
他喉结滚动瞭一下,却到底没有说出声。
水影搂得很紧,听到那熟悉的心跳声,才觉得自己没有在做梦,她突然抬头,说:“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就觉得似曾相识,刚才看到你功夫的路数就更加肯定瞭,炎曜,你还要瞒著我吗?”
那人听到这个名字,隻是一愣,终于拿下瞭面具。
水影捏住他的胳膊,他也像乖乖听水影的一般,转过瞭身。
“真的是你!”水影有些哽咽,二人已经半年没见,本来她幻想过无数次二人再见的场景,明明有好多话想对他说,可是真的见到瞭,却一句也说不出来。
虽然没有说话,他们的目光却好像黏在瞭一起,胜过千言万语。
原来炎曜被水流冲到瞭一个村庄,昏迷瞭三天三夜,还是被当地的渔民所救,村子不大,正好有个大夫是退休的军医,会治枪伤,炎曜伤势过重,休息瞭好久才苏醒过来,本想立刻赶回去,可是失血过多,军医说如果不好好休息,恐怕连命都保不住。
炎曜请渔夫给上海送信报平安,可是海上风浪太大,船隻根本出不去,陆路又因为泥石流给堵住瞭,炎曜便隻能静静地休养,再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