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赵静雅抱著一盆衣服出现,她刚刚洗完,准备晾在院子裡,听他们在谈论吉平,不经意间插瞭一句:“这村长也真是可恶,简直害人不浅,八年前村裡蔓延瞭一场瘟疫,他也染上瞭,居然还有力气作案,真是坏到瞭骨子裡。”
水影一怔,炎曜似乎看出瞭她的疑虑。
若是八年前吉平染瞭病,又怎能做出这么複杂的犯罪呢?要知道雕出九条龙的木雕都需要耗费许多心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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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这样,隻有唯一的可能——
八年前的案子并不是吉平所为,所谓的贴纸闷毙也隻是为瞭效仿八年前的案子,使警方将疑点全部引到他一人身上。
那么吉平想要保护的,到底是谁……
是他的弟弟吉顺,或是他的儿子吉勇,亦或是别的什么人?
水影问赵静雅,“在八年前,玲珑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赵静雅似乎陷入瞭沉思,“玲珑一直与人为善,并没有得罪过谁,隻是她长得很漂亮,有很多人追求而已……”双手交握在一起,又说:“对,玲珑以前好像有个和她年纪相似的追求者,总是给她写情书,可是玲珑却对他没有动心,而是嫁给瞭村裡的船员,后来那人销声匿迹瞭很久,最后玲珑如你们所说,和那英国人在一起瞭,会不会……是那个爱而不得的追求者?”
“从年纪上看,吉顺显然不太可能,有可能是村长的儿子吉勇吗?”
赵静雅咬瞭下嘴唇,“不太可能,吉勇从出生就是个病秧子,一年中有大半的时间都在傢裡养病,和玲珑几乎没接触过,后来他又得瞭肺痨,就更不可能作案瞭。”
“那么,那个人现在在村子裡吗?”
赵静雅茫然地摇头,“我也不知道,隻是和玲珑闲聊时听她提起过那个人的存在,知道是她的狂热追求者,其他的就不知道瞭,我也不知那人姓甚名谁,傢住何方。”
炎曜敲瞭一记桌子,“无论如何,那人一定和村长吉平有密切的关系,否则八年前村长不会发现那人杀瞭人,还替他瞒下那件事。”
炎曜起身,水影问他去哪裡。
炎曜眸光一凛,“带人仔细搜寻吉顺和吉平的傢。”
“等等,还有一个人需要留意,”水影提醒道:“你还记得第一起案子有两个人作案吗?吉平说还有一人几年前已经死瞭,那人一定是真凶的亲近之人,否则也不会放心将这个任务交给他。除此之外,吉平还提到那人是个少年,从这个方向入手,说不定能更快锁定真凶!”
……
李为乐和杰克本打算这个下午好好放松一下,却接到瞭炎曜的紧急命令,他们猜到事情可能有变化,也顾不得休息,赶忙带警员干事。
吉顺并未阻拦,反而十分配合。因为吉平的儿子患有肺痨,进入屋内的警员皆是做好瞭防护才进入,炎曜为瞭鼓舞士气,也身先士卒进入瞭这个屋子,水影有些担心,给他戴瞭几层口罩才放心。炎曜知道水影想帮忙,就让她去吉顺傢搜查,和另一队警员一起。
他们从村长吉平傢裡搜出瞭一张画,那画似乎是小孩子画的,带著童真与想象力,上面有一个小男孩和他妈妈,两人牵著手,在彩虹下十分幸福。
炎曜问吉勇这画上的是否是他,吉勇隻是两眼呆滞,顶著青黑的眼圈咳嗽瞭两声,说:“不是”。他对炎曜说瞭一个名字,炎曜听到后似乎有些吃惊。
又找吉顺要瞭近几年村裡的死亡名单,发现年龄上对得上的也就两人。
一人十九岁,死于溺水。
一人二十岁,死于生病。
奇怪的是第一人,明明特别擅长游泳,当时谁都不信他居然会死于溺水。
而且当时还发生瞭一件奇事,本来他们傢是想将少年土葬的,可是居然突发大火烧瞭太平间,隻留下瞭一抔骨灰,被他爹娘领走,他们太过悲伤,处理完儿子的后事就搬离瞭九龙村。
水影又问吉顺这少年有没有什么玩得很好的朋友,吉顺似乎有些犹豫,还是吐出瞭那个名字。
这名字与吉勇所说的一模一样,不差分毫。
炎曜与水影皆是有些吃惊,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这案子竟与那人有关系……
一个小时后。
黑漆漆的监狱裡,村长吉平坐在地上,双眼无神,隻是一点一点地掰著面前的窝窝头,另一边的族长却长吁短叹,自己英明瞭一辈子,居然最后名声尽毁,甚至成瞭九龙村之耻。
“都是你害的!我当初就不该听信你的谗言。”族长捶胸顿足,鬓间的头发都花白瞭几分,“我当初可怜你不过是为瞭救儿子,我们又有这么多年的交情瞭,才答应你的计划,本以为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却在阴沟裡翻瞭船。”
吉平隻是嗤笑瞭几声,“还不是你自己觉得改嫁的女子就低人一等?牺牲那些女子的性命对你来说,就相当于踩死几隻虫子吧。”
族长被怼得哑口无言,内心十分后悔。
吉平却像没事人一般,一口一口地吃完瞭窝窝头,用恍若蚊蝇般的声音喃喃道:“事到如今,我已经什么都不在意瞭,隻要那个孩子平安,就够瞭。”
族长深深地摇摇头,“我看你那病秧子儿子命不久矣瞭,你还是先想想自己吧。”
“你以为我说的是他么?”顿瞭顿,又道:“算瞭,你不需要知道。”
这时,监狱的门突然被打开,光线很暗,吉平隻是眯著眼睛,还以为是警员过来训话。
谁知,一个戴著手铐的人出现在瞭他眼前,那人相貌清俊,文质彬彬,正是书堂的先生,也是吉顺的助手林璟鹤。他的身后跟著炎曜和水影,二人皆是表情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