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停住瞭笑,眼中含毒,“你还真天真呢,知道上面发生瞭什么事情吗?我早就佈置瞭机关,隻要有人踏入这山洞,我就会知晓,在你们昏迷时我已触发瞭机关,上面的整个山洞都已坍塌,现下你们的同伴都去见阎王瞭吧!你们倒是好运,不过,我这就送你们去陪他们!我看看,用哪把刀割你的喉咙呢?”
他低头,手指划过腰间的那一排闪著寒光的刀,最后选瞭一把中等长度的,“就这把吧,名刀配美人!”说著就要割开水影的喉咙……
正在这时,水影感觉绳子开瞭,她动作比那人更快,用戒指上的小刀划伤瞭他的手臂。炎曜飞快起身,一个闪身弹开瞭那人的刀子,那人一惊,隻得迎战。炎曜出拳狠厉,步步生风,那人逐渐招架不住,最后被炎曜一拳打倒在瞭地上。大腿压住胸膛,一隻手掐著脖子。
此时的炎曜好像被仇恨冲昏瞭头脑,他抓起地上的刀子,一字一句道:“你算什么东西,也配提苏墨声的名字?”
“你有种杀瞭我!”黑斗篷动弹不得,从喉咙裡艰难地发出声音,眼神却带著挑衅。
炎曜咬牙切齿,冷冷说:“我现在就剜瞭你的眼睛,替那些无辜枉死的女子报仇,再一刀一刀剐瞭你,让你也尝尝他生前受过的苦楚,等你死瞭,我还会将你碎尸万段,替巡捕房的的兄弟们报仇!”
都说冷静克制之人的爆发往往比普通人更可怕,炎曜此刻就像火山一样,充满恨意。
他抄起地上的刀子,就往黑斗篷的眼睛刺去——
就在刀尖离那人眼睛不到一寸的地方,水影突然叫住他:“炎曜,不可!你是一个探长,即使他再可恨,也不能对嫌疑人动用私刑,若是这样做瞭,岂不是成瞭和他们一样的人?”
炎曜动作一凝,这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叫他的全名。
水影继续说:“把那人押回巡捕房,让法律来审判他,才是正道!”
就在他迟疑的一瞬,那人突然从腰间抓住一把小刀,往水影的方向扔去,炎曜下意识地一挡,那人抓住空隙,飞也似的逃走瞭。
密道的门被关闭,炎曜隻是立在那裡,身形僵硬,望著那人撤离的方向,喉结滚动,眼中写满瞭怒气。
他突然伸出手,紧紧地握拳,像发洩似的往石头上打去,可他毕竟是血肉之躯,鲜血从他的手上流出,沿著石壁流瞭下来,落到瞭地上。
水影不忍,走上前来,从背后搂住瞭炎曜的腰,炎曜一愣,手臂不自觉地垂瞭下来。
水影叹息瞭一声,轻轻道:“对不起,都是我不好,让你这么痛苦……也许我不该制止你……”
“不是你的错,你说的对,作为探长我的确不能对他动私刑,我隻是气自己,居然让他给逃瞭。”
“隻要他没出岛,我们想抓住他并非难事,你也不用太责怪自己,毕竟敌人太狡猾瞭。起码你坚守住瞭自己的本心与原则,没有让仇恨蒙蔽双眼,吞噬理智。”
“可是巡捕房的兄弟们……”炎曜眼中闪过一丝悲伤。
水影的额头抵著炎曜的后背,她自然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安慰道:“他说的话我们未必能全信,若是上面的山洞崩塌,一定会有很大的声响,也会有一些落石在这裡,可是我们并未看到。可能他隻是吓唬人的,又或者警员们已经用瞭别的方法逃生瞭。”
炎曜颔首,身上的怒气似乎消散瞭一些。
他犹疑瞭一下,“我刚才……是不是吓到你瞭,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恐怖?”
水影想起刚才炎曜对黑斗篷的话,隻是摇瞭摇头,“可是你到底没有那么做不是么?君子论迹不论心,若要论心无完人,隻要是人,就难免会升出黑暗的念头,隻要我们没有那样做,就仍是一个坦荡正直的人。”
她的话语像上天洒下的甘霖,让炎曜干涸的心房逐渐滋润起来。
山洞中隻有微弱的火把,照在二人的身影上,在山洞的石壁上留下瞭两个重迭的影子。
……
水影突然看到炎曜身边似乎有一些痕迹,不由得放下手,惊道:“那是什么?”
两人往一侧望去,隻见那裡有两幅画,均是由石头刻上去的,画上的人儿十分简单,隻是表达的意思却很明确。
第一幅裡有一人躺著似乎奄奄一息,另一人在煮汤,汤裡面画著一个椭圆,裡面镶嵌一小圆。
另一幅画是二人一起拜见一个九头蛇的怪物,俱是容光焕发的样子。
炎曜觉得这些画有极强的宗教意味,指著第一幅汤裡的东西,说关键就是这个物品,能救活另一人。
那是……
二人同时道:“眼珠!”
水影眉头微皱,说:“这就解释得通瞭,这人加入瞭暗夜组织,也完全相信瞭裡面的教义,他一定觉得剜下他人的眼珠就能挽救自己想要救的人,所以柳茹的眼睛才会消失。”怪不得那人刚才说什么“帮助他”,原来是这个意思。可这法子到底是迷信,从科学的角度来说没有一点价值,反而使无辜的人丢瞭性命。
他们的当务之急是要出去,隻有离开这裡,才能确认外面的情况。
若是不能出去,那么一切都会成为泡影。
另一边,杰克和李为乐本各带一小队去海岛的不同面搜寻,回来才从老板娘口中得知,炎探长和水小姐俱是被老五叫走,说在洞穴裡发现瞭作案工具,从而确定瞭案发现场。
可他们等瞭许久,还没有消息,预感告诉他们,一定是出事瞭。现在已经十一点四十,离凶手所说的正午隻有不到半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