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卿想说什么,最终却哑口无言,也许她隻是不敢面对自己卑劣的阴暗面罢瞭。
她瘫坐在椅子上,隻觉得今天似乎把一辈子的眼泪都哭出来瞭。
贝裡斯
出瞭咖啡馆,隻见李为乐等候在门口,他额头有些汗珠,浓眉大眼的样子倒像未被世俗污染过的,隻是嘴角有一粒米,十分滑稽。水影本觉得胸闷,可看到他憨憨的样子,倒也笑瞭起来。
“我脸上是有东西吗?”李为乐看水影笑的样子,不禁问道。他本是炎曜派来接水影去巡捕房的,可是左等她不出来,右等她也不出来,肚子又饿,便去街头买瞭碗米饭,加瞭个馒头,隻是吃得很快,生怕耽误瞭时辰。他用手摸摸脸,却没摸到饭的位置,又不好意思用舌头舔,觉得不雅,于是这饭粒就绕著他的下巴滑瞭一圈。
“没有,”水影笑得眼泪都出来瞭,就在李为乐舒瞭口气时,说:“你嘴角的应该是今天的宵夜吧。”
李为乐脸一红,赶紧用手将饭粒移开,心裡想,真是丢死人瞭。水影见他满头大汗的样子,知他辛苦,便递给瞭他一放手帕,说:“算瞭,不取笑你瞭,擦擦汗吧。”
李为乐接过手帕,却见一辆黑色轿车停在门口,原来是老常来接她瞭。
水影看瞭眼表,有些抱歉地对李为乐说:“替我向炎探长道个歉,今晚我有应酬,现在没时间去巡捕房瞭,如果炎探长问起来,你就将这纸条给他,上面有关键信息,记住瞭吗?”
李为乐点点头,目光望著水影离去的样子,一直等到黑色轿车消失在街道的尽头。又望瞭望手中的一方手帕,久久无言。
李为乐如约将纸条带给瞭炎曜。
炎曜细品上面的信息,同时,坐在办公桌前,手指一下一下地敲著桌子,看来是在等待什么。
“水小姐还说瞭什么吗?”
“没,她说今天要赴一个晚宴,所以不能来巡捕房瞭。”李为乐如是说。
炎曜的目光却落在瞭李为乐胸前的口袋,有一方手帕露瞭出来,仔细看还有一朵兰花,这不是……
炎曜眼眸半眯,呵,原来某人有这么多手帕呢。
“你对这个案子有什么看法吗?”炎曜突然问李为乐。
“我……”李为乐抠瞭抠脑袋,“隻觉得没有头绪,还需要时间来侦破。”
时针划过瞭晚上七点,响瞭七声。
“我倒是觉得,今晚十二点前就能破案。”
“今晚?”李为乐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看炎曜的样子,又不像是在开玩笑,不过自己的老大一向高冷矜贵,也不是一个爱开玩笑的人。
这时,电话突然响起,炎曜没空想别的,忙接起电话,那头杰克的声音很慌乱:“老大,张孟出事瞭!”
他以前总是叫炎曜“炎sir”,如今也入乡随俗叫他“老大”瞭。
“怎么回事?”
“我们派瞭几个兄弟日夜守在他傢附近,一直都没有异常,可是时间很晚瞭,他傢的灯却一直没熄,房间好像也没有人影,兄弟们不放心,才冲瞭进去,可那傢裡已经没人瞭,我们搜索瞭半天,突然发现地下室联通著隔壁的院子,原来张孟直接从他傢的密道跑瞭,不仅如此,地下室还发现瞭煤气工的衣服,果然是他做的手脚,炸死瞭自己的同学,准备畏罪潜逃,还好兄弟们佈控周全,眼疾手快,在码头将他拦下瞭,现在就在审讯室。”
炎曜从座位上站起,冷声道:“是时候去会会他瞭。”
李为乐点头,“我现在就去准备。”
“等等,你还有另外的任务。”炎曜叫住瞭他,“派几个弟兄仔细搜查张孟的傢,他走得匆忙,我们一定会有所发现。”
……
几个小时后,审讯室内。
张孟穿著破旧不堪的劳工衣服,灰头土脸的,他本打算掩人耳目,却终究是百密一疏。天气很热,眼前隻见一隻飞蛾滑过,落在瞭蜡烛的周围,他的目光突然变得柔和,好像被什么东西拉走瞭神思。
炎曜进入审讯室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副场景。
“炎探长,你来瞭啊。”张孟嘴角扯开一抹笑,片刻便收回瞭。
“有什么想说的?”炎曜隻是淡淡道,“现在你主动交代瞭,我可以坦白从宽,若是你死鸭子嘴硬,那么我手上的证据也足够定你的罪。”
张孟心想,如果你们证据足够,又何必多此一举来审讯我?嘴上却隻是反将一军,“你们有什么发现?”
“我还是那句话,坦白从宽。”
炎曜一字一句道,见张孟仍是嘴角紧闭,冷哼瞭一声,拿出一迭烧过的信,这信看来已有些年头,微微泛黄,带著焦糊味。
“这一切都是为瞭那个叫苓苓的女孩吧,这是我们从你傢的废墟搜出来的东西,这裡,清晰的落款,贝裡斯。”炎曜手指落在瞭那三个字。
张孟一怔,低著头,垂眸道:“没错,我就是贝裡斯。”
再抬头时,眼睛似乎有血丝。
“是他们杀瞭苓苓,我要为苓苓报仇!从我见苓苓的第一眼我就爱上她瞭,隻是一直不敢与她表明心迹,隻能先悄悄地和她当笔友,再在现实裡面相见,我千不该万不该,邀请她加入探险团,要不是这样,她也不会遇到那几个畜生!”
炎曜说:“可你明明也侵犯瞭她。”
“这是他们逼我的!”张孟捂住脸,喉结滚动,“我不想这么干,可是他们非要拉我下水,说我不干,就不借给我钱,于是,我隻能照做瞭……事后,他们居然杀瞭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