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丽娜哦瞭一声,没明白他这话的意思。
安娜两隻手捂著唇呢“他说,他的死是必然的,让我们所有人,都不要为瞭他,带著愧疚而生活。于他来说,国傢的兴盛,其意义,远大于各人的荣辱。而对于苏东本人来说,死于麦浪之中,远比把牢底坐穿,更叫他觉得无憾,他是戴著大红花出的上海,是在延安时,领导接见过的知青,他可以是个逆子,也可以以身命为代价证明自己的悔罪,但他绝不坐牢。”
如浪的麦田啊,它像金黄色的大海,随风摇曳著。
这麦田,如苏向东所愿,它是那么的温柔,那么的美好,沉载著整个共和国,一年的温饱。
当然,也托载著奔驰在各条道路上的,各行各业的人们,一年的希望。
大结局
傍晚七点,新闻联播开始瞭。
卫星早早儿的搬好小板凳,就在电视机前坐著呢。
“新华社消息,震惊共和国的石油系统盗油,并贪污大案,目前已经水落石出,领导做出重要批示,批示中提到,我们在加快经济发展的同时,还要保证党风和廉政建设,这是我们共和国长足发展中,最重要的一环。”
“妈,快来看啊,洪伯伯,洪伯伯在电视裡呢。”卫星突然就喊说。
陈丽娜正在厨房裡做饭呢,和著两隻面手跑出来看,咦,果然哦,洪进步出现在黑白电视机裡瞭。
这是公审,他给拷著手拷,站在被告席上,而画面一转,出来的另一位,头发花白,曾经也上过《新闻联播》,看上去神彩熠熠的。
如今上瞭被告席,转眼就头发花白,眼神空洞,看起来简直是瞭,不要太悲惨。
不说他们,石油系统来瞭一次大清洗,电视上一个个的,全是整个共和国,从石油行业揪出来的小蛀虫们,光荣的,全上电视瞭。
好吧,他们祖宗八代的人,可全都丢完喽。
陈小姐转身给出差在外的聂工打瞭个电话“你看《新闻联播》瞭吗,洪进步看起来好可怜哦。”
“还不如学金省呢,一瞭百瞭,跳黄河死瞭倒干净。”聂工正在大庆那边宾馆裡呢,笑著说。
陈小姐说“红岩的干部出瞭事,总喜欢跳黄河,这都成风俗传统瞭,不过还好,金省死瞭,我刚才打电话安慰刘姐,她似乎并不伤心呢,还说,很快就辞职,然后到服装厂来,打算跟我一起合伙作生意。”
聂工说“那你告诉她,我很欢迎她的到来,毕竟她再一到矿区,我北工大的女同学们,基本上就全是你的下属瞭,是不是?”
陈小姐笑著,就把电话给挂瞭。
外面,刘小红和聂卫民俩,正在给新房子刷漆呢。
“卫民,底层都刷好瞭,这颜色漂亮吧。”刘小红说著,把口罩也摘瞭,得意的笑瞭。
已经七月瞭,刘小红不比别人,是扎扎实实的干瞭俩月,才替聂卫疆把房子盖起来的。
“对瞭,咱傢没菜瞭,你刚才不是念叨,说想吃虎皮辣子炒卤肉嘛,我到农场给咱摘辣椒去,你洗个澡,等著我啊。”刘小红说著,把髒衣服一脱,往大洗盆裡一扔,就准备要走瞭。
“卫疆今天干瞭一天的活儿,一直念叨著,说想吃农场的水萝卜,记得给他带几个萝卜回来。”卫民又说。
刘小红笑著说瞭个好呐,骑著自行车,就往农场去瞭。
聂卫民把刘小红和自己,还有卫疆三个换下来的髒衣服全扔到盆子裡,就开始洗瞭。
卫疆特地申请开通瞭一个国际长途电话,这会儿还在跟他干爹打电话呢。
他干爹的病时好时坏,但总得来说,身体一直在向著坏的方向发展,他自己一再审明,等自己死瞭,所有的遗産都是属于聂卫疆的。
但是,他还是想让聂卫疆入美国籍,成为一句美国公民。
毕竟,身为一个美国人,爱德华想的还是,把有能力的人,以及税收,聂卫疆能创造的财富,全留在美国。
“你如果是一个美国公民,再回中国做生意,政府都会更加照顾你的。”爱德华在电话裡说。
卫疆说“干爹,我是不会脱离华籍的,真的。”
爱德华被病痛折磨的很是烦躁,自觉跟卫疆说不通这些,气呼呼的说“如果你坚持中国籍,那我得告诉你,我的遗産,你是拿不到一分的,就这样,再见。”
挂瞭电话出来,看大哥蹲那儿洗衣服呢,小懒货聂卫疆也没觉得啥,毕竟从小,衣服全是哥哥洗的嘛。
刘小红一回农场已经回来啦,自行车的前车筐裡装满著东西呢。
大肉椒、水萝卜,还有鲜嫩的水芹菜。
不过,灶上不需要刘小红,因为陈丽娜在做饭呢。
刘小红看卫民在洗衣服,直接一脚把他踢开,自己就洗上瞭。
卫民呢,天生的老大架势,一看小红来帮自己洗衣服瞭,就跑进厨房,帮陈丽娜烧火去瞭。
“你那媳妇儿,进门仨月,几乎是一砖一瓦,亲手就把咱的房子给盖起来瞭,聂卫民,你有良心吗,不去帮她洗衣服,跑我这儿来,帮我烧火来?”陈丽娜说。
聂卫民说“我晚上会帮她捶背的。”
典型的老大哥啊,我待媳妇儿好,但媳妇儿,必须得对我的傢人,我的兄弟好。
陈丽娜白瞭聂卫民一眼,把菜炒好瞭,指著卫民给自己下面呢,出去从缝纫机裡翻瞭两千块钱出来,给瞭刘小红“小红,明儿你们俩口子去趟乌鲁,买台洗衣机回来,以后啊,咱的衣服别用手洗瞭,用洗衣机来洗,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