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蛋,你到底是去留学瞭还是流浪瞭啊,头发咋这么长啊这?”陈自立要进傢门,也愣住瞭。
“什么流浪留学的,这叫摇滚,摇滚歌手唱歌的时候就得甩头发,而且头发越油腻越好,甩起来刷刷的,台下的人也会跟著甩,真的。”陈丽娜踮脚拍著二蛋“我儿子特摇滚,就冲这头长发,我也觉得他留学留的值。”
在基地所有人诧异的目光中,二蛋给大傢鞠瞭个躬,进门瞭。
“卫民和卫国哥哥看起来都没赚到大钱,糖也没买一颗。”隔壁,买力耶和他傢小的一个很不满的,嘟著嘴就说。
好吧,相比于是留学归来的,二蛋和卫民啊,实在太不激动瞭。
卫民是娶媳妇儿连酒都没办呢,糖也没给孩子们发,也就难怪基地的小孩子们都有怨念啦。
一傢子人围在一起吃饭,四方桌都快坐不下瞭。
聂工看著又瘦又高,沉默不语,隻知道吃的二蛋,不停的拿筷子往他碗裡加著菜“少吃点米饭,多吃点菜,米饭不吃也行,你不会在英国五年,没吃过饭吧。”
“爸爸,据说英国的伙食,全世界第一难吃。”二蛋说“这个是有统计数据的。”
好吧,虽然生的阳刚帅气,但隻要一说话,就露馅瞭,这还是原来那个朴实的,实心眼儿的二蛋。
聂工怕他不够吃,赶著说,多吃一点。
二蛋看桌子中间一条鱼,伸瞭筷子刚想吃,卫星把自己挑瞭刺的已经给他送到面前瞭。好吧,这可爱的小傻丫头,永远温暖的跟个天使似的。
“还要不要米饭瞭,嫂子再给你盛一碗?”刘小红说。
卫国脸都红瞭,转身看著陈丽娜“妈,小红姐叫自己嫂子,我好不自在啊。”
陈丽娜拍瞭拍他的肩“习惯就好瞭。”
“蛋蛋什么时候回来呢,还有邓淳,妈妈,我好想他们啊,偶尔挂个电话,蛋蛋总说自己在忙,邓淳总说自己在泡妞,他们到底是在上学吗,还是在干别的?”二蛋又问起瞭小蛋蛋来。
陈丽娜说“有一阵子给我打电话,蛋蛋说自己快回来瞭,但具体我也不知道呢,至于邓淳,他才多大的人,已经会泡妞瞭吗?”
说著,陈丽娜忽然眉头一挑“卫国你呢,在外面也天天泡妞?”
二蛋吓坏瞭,连忙说“没有,我在外面跟女孩子不说话的。”
“也对,外国姑娘看不上你吧,没钱,还穿的这么破,唉,一会儿把衣服脱瞭,让你妈给你补补。”聂工看著二蛋满是破洞的牛仔裤说。
指瞭指他太长的披件,聂工又说“这件得裁掉一半,太长瞭,都能当拖把瞭你这个。”
二蛋连忙说“好。”
太乖瞭,乖的陈丽娜忍不住就在他头上摸瞭一把,好吧,她讨厌所有留长头发的男人,聂卫国除外。
瘦高瘦高的,古铜色皮肤的,帅气而又内敛的,从来不跟女孩子打招呼的,神秘的东方帅哥。
二蛋的很多同学,因为他的沉默和努力,还有大傢受到外界欺负时,会突然拍案而起,主持正义的那种气势,都一直相信,在他体内有股神秘的力量。
而且,大傢也相信,他是中国功夫最正统的传人。
二蛋没敢告诉父母的是,追他的姑娘很多很多呢,各种肤色的都有。
不过,他虽然在舞台上奔放,骨子裡还是特传统的嘛,拒绝绝追自己的姑娘,也是说,自己的婚事,要由父母做主。
可他在台上疯狂起来,那种感染力,那种爆发力,跟他平时的羞涩,又完全不同。
好吧,这种禁欲式的保守和羞涩,让同学们给他一个外号,叫“神父”。
吃完饭,聂卫民没有踢大的,喊小的,主动站起来,就开始往厨房搬碗瞭。
二蛋也不甘于后啊,一头长发,满身破衣烂褛的,凑近灶火,差点把自个儿都烧起来。
聂卫民才抽空看瞭眼媳妇儿,一转身,怎么看弟弟屁股上冒火呢,赶忙踹瞭两大脚,才把二蛋屁股上的火给灭瞭。
然后,赶出厨房瞭。
“今晚,炕是铺好的,咱俩睡一块儿吧。”聂卫民主动在灶下添著火,给刘小红烧水呢,就说。
刘小红洗著碗,嗯瞭一声。
小聂脸红呢,刘小红脸也红呢,还是那个熟悉的傢,窗外还是那片菜园子,唯独他们长大瞭,结婚瞭。
聂工一直在研究二蛋呢,看瞭半天,问二蛋“在英国理个头发,是不是特别贵?”
“有贵的,也有便宜的,便宜的也得三英镑。”二蛋说。
聂工于是说“丽娜,去把推子拿出来,我给孩子把头理一理。他这头发太长瞭,脖子得多热,这样捂下去,脑子要捂坏的。”
“爸爸。”二蛋突然就叫开瞭“还是你理解我,我本来想进门就剔头的,回傢太高兴,给忘瞭。”
事实上,不论别人留长发不是不为瞭酷炫,二蛋是真的没钱,理不起头发,才会让自己一头阳刚十足的板寸,变成今天这个样子的。
今晚人刘小红和聂卫民头一夜洞房。
二蛋抱出把吉它来,坐沙发上就开始拨啦瞭。
聂工跟刚剔成板寸的卫国说“让卫星带著你出去逛逛吧,天都还没黑呢,而且,爸是真不愿意听这个,好吗?”
“爸爸,你不喜欢我回傢吗,而且,我吃的太饱瞭,不想走路。”二蛋一脸的天真,没发现自己有啥问题啊。
聂工懒得跟他废话“叫你出去走走就出去走走,让卫星跟著你,骑上自行车,白杨河畔转一圈儿去,再到农场转一圈儿,然后去矿区的人工湖游一圈儿,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