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的冷奇,从头一天当上书记就没好过过。
别人当领导,大傢都是唯唯喏喏,就他,谁逮著都要说两句。
“如果我愿意再拿二十万出来,我就能让毛纺厂转型,可是那样太冒险瞭。”陈丽娜抱著双臂说“我傢有俩儿子马上大学毕业,还有个卫疆也在读大学,卫星也马上长大瞭,也要上学,现在不像原来,出国留学不花钱,而因为一个卫国,我真的不敢冒任何的险。”
孩子还小的时候,陈丽娜啥都敢干。
现在不一样啦,二蛋就是他们傢的吞钞机,俩口子挣,他一个人花,就这,二蛋经常打电话来,说自己吃不饱呢。
他寄来的照片上,披肩发,大眼睛深婚陷,瘦的跟那吸瞭毒似的。
不过,他回回都会写信说向领袖保证,自己没有吸毒,没有滥交,也没有和瘾君子混,他隻是在刻意减肥而已。
冷奇看陈丽娜挺著急,就说“要不这样,你再让邓东崖拉些港商进来投资,把两个毛纺厂拿下来?”
陈丽娜断然摇头“我的企业,我必须占有绝对股份,我不会稀释股权的。”
要放开稀释,引股东进来,陈丽娜担心自己脑子不好,智商玩不过别人,要被人踢出局。
而且,她自创的服装品牌,目前正在全国打市场,隻要市场铺开,赚钱是很容易的。
但就目前来说,是她财政最紧张的阶段,而苏向东那个资本饕餮,就是要趁著这个阶段,把她看好的项止全都独吞。
好吧,虽然都是在建设矿区,可她的建设跟苏向东的建设不一样啊,他倒是让矿区的经济腾飞瞭,但矿区的人并没有富起来,富的是他自个儿啊。
冷锋在水裡气聂卫星,还不停的跟她叫板“啊,我要淹死啦,你快下来救我吧小卫星。”
“我救你是因为你要死瞭,我安妈妈会伤心,你甭以为我稀罕你。”
“我也不稀罕你,臭卫星,黑心小卫星,整天打我。”
卫星气的回头又告状瞭“冷叔叔,他又在气我。”
冷奇于是吼瞭一声“冷锋你给我出来。”
冷锋不怕别的,怕他爸吼,因为吼完不听,肯定要挨抽。他吓的从水裡钻出来,内裤不知去哪儿瞭,捂著翘翘的小屁股呢。
冷奇一把拎住“来,卫星,打,看他还敢气你。”
聂卫星哈瞭哈巴掌,特响亮的,在冷锋屁股上抽瞭两耳光“我看你还敢再乱下水。”
陈丽娜隻是看著笑,并不说话。
卫星小的时候,见谁都喊爸爸,现在长大啦,也知道隻有聂工才是自己的爸爸,就不会再喊别人啦。
就是这姑娘有一点不好,对冷锋那叫一个,又护又凶。
护的时候跟护弟弟似的,凶的时候也跟凶弟弟似的。
冷锋就很讨厌她“等我到瞭少林寺学好功夫,先摁住我爸,再打你屁股,你打瞭我多少,我全还你。”
冷奇给儿子胡乱擦著脸呢,回头跟陈丽娜说“你信吗,他可不知道自己现在有多好的福气,将来肯定会把牙齿都悔掉。”
陈丽娜心说,我才看不上跟你冷奇当亲傢呢。
不过这个她还不操心,她最操心的是,聂卫民给她找来的亲傢。
去农场
而早些时候呢,贺敏其实也在首都国机际场。
要说这些年变化最快的人,就是贺敏瞭。
当然,他都五十瞭,满头白发,而他身边的袁华呢,是紧急从军区赶来的,虽然也五十岁瞭,可看著比他年青瞭不知道多少倍。
另外,在他们身边还有个大姑娘,扎著马尾巴,白球鞋,穿著件白衬衣,皮肤白皙的跟牛奶似的,两隻水盈盈的大眼睛,拉著袁华的手说“放心吧,贺军强答应过我们领导,他一定会回来的。”
“是,我这个老父亲还在故土呢,他可是拿著公费出去留学的,要真不回来,我就亲自到美国,也要把他给拎回来。”
贺军强的学生签证事实上早在一个月前就到期瞭,而他迟迟不回国,政府也给贺敏压力啊。
贺军强不跟任何人交流,隻愿意接刘小红的电话,刘小红劝瞭又劝,终于,他答应肯回来瞭。
今天是他答应好回来的日子,好吧,旧金山来的两趟航班都已经落地瞭,人都走完瞭,依然没有他。
就在这时,机场地勤人员广播找刘小红瞭。
没错,贺军强通过关系,直接把越洋电话打到瞭机场地勤处。
“刘小红,刚才没接到我,接到聂卫民,我就问你惊不惊喜。”贺军强在电话裡说。
“贺军强,你不回来就算瞭,玩的什么阴谋诡计,有意思吗?”刘小红反问。
“有啊,我想让你看清聂卫民的真面目啊,再说瞭,冬风市没什么前途的,我都说过多少回瞭,你来美国,我会给你安排最好的工作,让你那个臭农场,臭基地的那些熟人们眼红羡慕,却也无可奈何,可你不听,你非不听。这下死心瞭吧,我会帮你托人安排护照的,快点过来啊,我等著你。”
刘小红提著电话说“贺军强,我操你妈的八辈祖宗,等我将来学术交流出国的一天,碰见你在端盘子,我会赏你二十美金小费的,再见。”
回头看著一脸希冀的贺敏和袁华,刘小红还得安慰贺敏这可怜的,白发苍苍,儿子滞留国外,回到矿区不知道得多丢脸的老头子呢。
袁华倒无所谓,现在又有瞭别的孩子,贺军强也大瞭,有他自己的选择,就当生瞭块叉烧扔瞭就完瞭。
骂瞭两句贺敏没教好儿子,直接飞机票一买,当时就回成都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