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向东才不怕呢“我有最好的律师,可以帮我打官司,我还得说,聂工你,就继续瞧不起聂卫国吧,他能离傢出走一次,就还能离傢出走第二次,摇滚,那玩艺儿能上瘾,不信你看著。”
冷奇气的不行瞭“博钊,我把这货打死算瞭。”
“打死咱得坐牢,不值当。”聂工说。
俩人把苏向东一通欺负后,开上车,大摇大摆,扬长而去。
试车员很不爽啊“领导,矿区这帮人怎么这样儿,冷奇那样的,还能做书记呢,我真替您报屈。”
“马上改革开放,民营经济将会成为主流,咱将来是要做亿万富翁的人,不跟这帮又红又专,心裡隻有建设祖国的人置气,真的。”苏向东说著,开上车一点火“不错啊,还能发动,咱这,真神车。”
连著在小陈傢住瞭好几天,季超群惦记著自己的工作,想回瞭,但邓东崖不想走,而傢裡别人也就算瞭,顶多多个碗吃饭的事,矿区人少,大傢都愿意招待客人,王姐和甜甜每晚下班,还主动跑来帮陈丽娜做饭呢。
不过,饶是这样,季超群也觉得自己该走瞭。
她本身是个不爱交际的人,习惯于安静,这个孩子整天呼来叫去,隔壁马还不停在嚎叫的基地,已经快把她给吵疯瞭。
“季阿姨,我求您瞭,再住两天,好吗?”二蛋泪蒙蒙的,就说。
“阿姨真不能住瞭,阿姨得回上海瞭,再说,我们在你傢住的也太久瞭,这不好。”
“很好,真的很好啊阿姨,我们傢的人都特喜欢有人来做客,您要嫌马叫的厉害,我明天把马牵别的地方去,行吗?”
季超群是城裡人,还从来没见过有人会这么热情的挽留客人的。
她觉得这孩子有问题啊“小陈,你傢这孩子,在舞台上那简直就跟个国王似的,下瞭台怎么这和胆儿怯,而且,我们是真该走瞭,我看你傢聂卫国怎么就一幅,我走瞭他得上断头台的样子?”
陈丽娜正在给葡萄疏果呢,就说“他怕你们要走瞭,他爸得收拾他,有亲戚在,人不好教育孩子的啊。”
季超群低声说“我真不能留瞭,我妈给我介绍瞭一对象,我原来高中同学,同一个系统的,原来记著人不错,我得回去看看。”
“怕比邓东崖年轻吧?”陈丽娜一听好奇瞭,就八卦开瞭。
季超群显然很有意思,一看闲极无聊的邓东崖竖著耳朵跟兔子似的在偷听呢,故意说“跟我同龄,主要是身体健康,没什么毛病,三十出头的大小伙子吧,还没结过婚呢。”
邓东崖有挺严重的胃病,这是老毛病瞭,不过到基地以后,小蛋蛋看他胃不舒服,就熬一碗药给他,他吃瞭觉得自己挺好,现在跟邓淳一样迷信偏方。
而且他觉得自己真不赖啊,就算在床上,那是季超群自己不让他表现好吗,他哪裡就已经不年青,不如人瞭?
而陈丽娜呢,很对得起她自己的至理名言,劝分不劝合“那赶紧回去见见啊,二婚找个头婚的,还跟自己一样年青,小季你有福气瞭。至于邓东崖,既然离婚瞭就不要藕断丝连的,给自己找不痛快。”
可这对于邓东崖来说,简直就是噩梦啊,因为一离开矿区,回到上海,人季超群会直接搬回娘傢,前妻立刻就有人等著相亲。
而且是连闺女一起带走,可怜他,明明儿女双全,难道要变成个孤傢寡人。
于是,二蛋痛哭流涕的挽留,隻差拽季超群的包瞭。
邓东崖一步三回头,看聂卫疆一直瞧著自傢闺女,特不要脸的跟陈丽娜说“现在咱们共和国可是男多女少,狼多肉少,要不你再挽留挽留我,我将来跟你做亲傢。”
陈丽娜笑著说“我傢卫民急著赶飞机呢,他的飞机不能耽误,你们既然一起走,就别磨磨蹭蹭瞭。”要不是他是领导,她都得说赶紧滚吧你,住我傢连吃带喝,吃上瘾瞭你。
卫民点著瞭火,等不到人上车,憋火著呢。
这傢子人,一点相亲相爱的感觉都没有,他都要出国瞭,就没人来跟他作个告别,也不知道在干啥。
“对瞭卫民,到瞭矿区,把这折子上的钱取出来,你拿著一并路上花。”陈丽娜也是忙疯瞭,到这会儿,才记起聂卫民来,把一张彙款单就给他瞭。
聂卫民接过来刚要装,突然一把拍自己额头上瞭“妈,这是刘小红的笔迹,她居然在冬风市?”
“啊,你不知道?”陈丽娜反问。
聂卫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他想过刘小红可能是回阳山老傢瞭,也可能是从此以后就不再见他瞭,但完全没想过,她会跑到冬风市去啊。
他一把把陈丽娜拽过来,在她脸上狠亲瞭一口“妈,我谢谢你。”
“这孩子,你没事儿吧?”陈丽娜故意还说。
聂卫民扬著那张彙款单子,笑的就跟小时候站在大铁门上,看陈丽娜的汽车从农场回来似的。
陈丽娜其实是故意等到这一刻才说的,年青人啊,路很漫长,她得让聂卫民这个很聪明的,想要什么都会易如反掌的得到的孩子,也知道,这世间总有些东西,是难求得的。
毕竟养瞭十来年瞭,陈丽娜看不出来吗,上辈子报纸上称“情妇”,而那时候的报纸,对于措词还是很严谨的。
可见,聂卫民那怕喜欢,给予刘小红的尊重并不多。
那怕他真的爱她,到现在,没有亲口说过一句爱吧,没有给过那闺女准信儿吧。
她都把这孩子养这么大瞭,总得教会他,如何真正从心底裡的,去尊重一个爱慕的女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