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丽娜摇头“不,他跟聂卫民不一样。”
季超群脸变瞭变,以为陈丽娜要给自己告点儿邓淳的黑状呢。
谁知道陈丽娜说“我儿子,虽然说听话,但对于未来,没有危机感的,用钱就会跟大人要,这在他们看来是天经地义。而邓淳呢,他不要钱,但他比谁都有钱,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在学校,他总喜欢帮别人代写作业,然后五毛五毛的收费,寒假暑假,那就更瞭不得瞭,他帮好几个孩子代写暑假作业呢,而农场裡摘棉花,他也比谁都极积,赚瞭钱全攒下来,这几年,估计七八十块是攒瞭的。”
……
“你知道为什么他会悄悄攒钱吗?”陈丽娜又说“因为在他的心目中,你们已经把他遗弃瞭,孩子还那么小,却隻能自己给自己规划将来。”
季超群一下就把嘴捂上瞭。
这一刻她所感觉到的羞愧,是无与伦比的。
好吧,她以为这世界上自己就是最无助,最痛苦的人瞭,可没想到,她也曾亲手,把一个孩子给推到最无助的境地之中。
陈丽娜看季超群哭的憋不住,眼泪直往下掉,赶紧拿手绢就给她揩著“你放心好瞭,我那儿子出马,没有搞不定的事儿,不是个三儿嘛,今晚就让她显原形,真的。”
小三现原形
三蛋和妹妹强势入驻,四处观光,快把邓淳的卧室给翻成底朝天瞭。
邓汐扒在门上,怯生生的看著呢。
邓淳小时候对妹妹不好,老爱打她,现在就不敢叫她进来。倒是妹妹说“姐姐,进来一起玩呀。”
邓汐咬著嘴唇摇头,还是不敢进来。
邓淳是直接趴地上的,正在给聂卫疆展示一个带著轨道的小火车呢,展示完瞭,又一拍脑子,钻衣柜裡面去瞭,过会儿,从裡面掏瞭一堆的照片出来,悄悄招聂卫星过去看“来来,卫星,我给你看我妈妈。”
一沓子的黑白照片,照片裡的女人双目含神。脉脉含情,非常非常的漂亮。比电视裡的冯程程还要美。
聂卫星也钻柜子裡去瞭“咱俩一起看。”
聂卫疆还在玩小火车呢,突然抬头,就见个小女孩跪在自己面前,突然伸出手,要给他喂个什么东西。
他一把挥过去,就给打落瞭。
哐啷啷的,那东西在地上滚著呢,小姑娘捡起来,含自己嘴裡瞭。伸出舌尖来给聂卫疆看瞭看,原来是颗梨膏糖。
聂卫疆今年都上初二瞭,当然不是小孩子瞭,而且爱德华一直跟他说,男人最重要的,是绅士风度,当然瞭,爱德华写信的时候,估计醉熏熏的,还不知道是不是又哄著一个女人春风一度之后,才写的信呢。
但聂卫疆可深信不疑啊,再小也是男子汉。
“对不起,你是要给我吃吗,拿来,我吃吧。”他说。
小女孩咬著唇,突然转身,要跑。聂卫疆一把给拽住啦“你叫什么名字啊,你会说话吗?”
小姑娘不说话,但吓的快哭啦。聂卫疆手稍一松,邓汐转身就跑,没注意脚下全是玩具,趴的一下摔倒在地上。
来做客,把主人傢的孩子给摔坏瞭可不好啊。聂卫疆赶忙把邓汐扶瞭起来,看她膝盖在流血,都吓傻瞭。
邓汐爬起来就跑,跑到自己的卧室裡,拉开柜子,先擦碘伏消毒,再压白纱佈,然后自己从白胶带上剪瞭一截下来,就把纱佈沾在胶带上瞭。
聂卫疆没好进她的卧室,在门外看著呢,小姑娘突然站起来,舒开双臂,就在地板上学著白天鹅的样子,转瞭个圈儿。
然后她咬著唇在笑呢,指著自己沾著纱佈的腿,那意思当然是自己没事,不疼啦。小姑娘的脸蛋贼漂亮,就跟聂卫星似的。
聂卫疆突然脸就红瞭,左右看瞭看四处无人,吓的转身就跑。
中午大傢围在一起吃饭,饭桌上几个孩子都很安静,当然,主要是邓超群的饭做的精致,好吃,而且吧,特慢,孩子们等到饭的时候,已经下午两点瞭,饿的他们隻知道吃饭,顾不上说话瞭。
吃完瞭午饭,邓淳招呼著聂卫疆和妹妹俩,又进自己的卧室去瞭。
邓东崖推开客厅阳台的窗子,外面就是一片绿地,树都是古气森森的老树。坐这儿聊天,又安静又醒神的。
他想给陈丽娜泡杯茶呢,突然就发现,自己非但不知道傢裡的茶叶在哪儿,甚至于,他连暖壶在哪儿都不知道。
但是,昨晚从俩人谈好离婚起,他就没打算再开口,跟季超群说话的啊。
“茶叶在餐桌后面的傢私柜裡,开水不要用暖壶裡的,我那儿有个电插壶,放到阳台上直接烧去,烧开瞭再沏茶。”季超群说。
邓东崖提著壶到瞭阳台上,又找不到能插壶的地儿,就又愣住瞭。
陈丽娜指著地板上说“那儿不是有个插孔,邓东崖,这地儿是你傢吗,你不会今天因为我要来,打肿脸充胖子,临时搬进来的吧。”
邓东崖把水烧好瞭,却发现,自己不知道哪儿有茶杯啊。
好吧,这杯茶他真是泡不出来瞭。
还好这时候季超群端著茶杯就出来瞭“大概有一年瞭,这是他周末唯一在傢的一天。”她说。
邓东崖也一语双关的说“总之在某些人的眼中,心目中,我在外面,肯定没干好事。”
你来我往,剑拨弩张啊。
陈丽娜接过茶杯喝著茶,见季超群要走,就说“小季你甭走啊,咱们聊聊呗,你俩哪儿认识的?谁先追的谁啊。”
好多年前的事儿瞭。邓东崖想瞭半天,摊手说“也没有谁追谁,反正就是,水道渠成的,有人介绍,说有个女医生还不错,我俩就……”成瞭一段注定会分手的孽缘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