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咋不用手举著试,就能找到信号啊。”邓淳可疑惑瞭。
聂卫民洗著手,就说“无线电波,那是能听见的,你听不见吗?”
邓淳要能听见就怪瞭。
聂工带著陈小姐,俩人这会儿已经到乌鲁瞭。
事实上,今天晚上呢,自治区的领导们今天要在一起欣赏一部来自于罗马尼亚的电影,名字叫做《甜蜜的竞赛》。
罗马尼亚实行的,也是国际共産主义,所以呢,他们国傢的电影,被译制过来的很多。因为是爱情片嘛,聂工就特地要瞭两张片,准备要去看看。
“我漂亮吗?”陈小姐摸著自己胸前的水晶项琏,这不眼看要下车嘛,就问聂工。
聂工仔细的端详瞭半天,替她把一捋头发别到耳朵后面瞭,这才说“非常漂亮,真的。”
好吧,迫于淫威,当妻子问起我漂不漂亮这个问题的时候,除非男人是不想过日子瞭,那当然会说漂亮。
但聂工可跟别人不同,他那种特正式的仪式感,会让你觉得,他是认真欣赏,并且审夺过后,才下出的结论。
现在矿区的领导,大部分都是从乌玛依走出去的,就比如阿书记。
再比如高峰,而洪进步呢,现在在公安厅工作,这是聂工的大学同学,不过,陈丽娜一直听其人,却没见过他。
“国傢公派孩子们出国留学,咱们的这些孩子们,可以说是肩负著党和国傢的使命的。”
电影还没开场呢,阿书记悄声的,就跟洪进步和聂工,还有贺敏几个人聊著呢,拍著聂工的手,他说“尤其是卫民,你知道,他对于我们国傢来说有多重要,一定要做好思想工作,他们要是敢滞留在外不回来,那对于我们国傢,可就是莫大的损失。”
你甭看就一场小范围放映的电影,但是,能来看的,那可都是矿区领导班子裡的核心领导们。
贺敏之所以能钻得进来,全凭他儿子是矿区三个留学生裡的一个。
“我傢洪九是个女孩子,最乖最听话的,她肯定不会干那种,拿著国傢的补贴出国门,一出去就六亲不认瞭的事儿。”洪进步赶忙说。
贺敏也说“军强就更不会瞭,我这个老父亲还在矿区,等著他来为共和国的建设添砖加瓦呢,倒是聂工,你傢卫民一直以来,都聪明的厉害,他要出去瞭,会回来吧?”
拿著公费出国留学,出国以后摇身一变,就开始帮资本主义说话,控诉共和国,控诉时政,批评共和国的学生,不是说不在少数,而是有很大一批。
这个年代,太多的人出国以后,摇身一变就不认祖宗瞭。
当然,有在国外混的好的,也有混的不好的,总归,于他们来说,是占著共和国的便宜瞭,而国傢呢,正如歌裡所言,母亲一般,出瞭这种逆子,也隻能苦笑著摇头,把委屈自己吞下嘛。
聂工是个搞科研的,说话讲依据,因为并不知道会不会真的发生这样的事儿,并不敢讲大话。
而这时候,很多领导都把目光集中在聂工身上,就看著呢。
要聂卫民出国留学,然后滞留不归,那跟国傢白白给资本主义送瞭一枚核弹头差不多。
陈丽娜说“你们放心吧,就是你们全投靠瞭资本主义,我傢卫民也会回来的,留在那儿的孩子是为什么呀,是因为没主见,人云亦云,听人说外国好,外国的屎也香,就也觉得外国好,外国的屎也香。我傢卫民从小到大,大学都是自己选的,他是能叫人糊弄的那种人吗?”
说实话,陈丽娜向来最擅长说服人的,到现在,都没能说动过聂卫民呢,就更甭说别人瞭。
看电影的时候,贺兰山把聂工赶走,就坐陈丽娜身边瞭“你知道吗,我傢小冰啊,跟胡轩昂傢那小子好上啦。”说著,又撇瞭撇嘴,指著陈丽娜的鼻子,她说“你傢卫民啊,现在想后悔,也晚瞭。”
“那不挺好的?”陈丽娜说。
贺兰山也觉得挺好的“我都规划好瞭,等李明成一毕业呢,就给他在矿区安排个工作,先从办事员干起,放我眼皮子底下看著,等我傢小冰留学回来,俩人就结婚。”
陈丽娜听瞭,心中觉得有点不太妙哦。
因为,二蛋和李明成,那是铁瞭心的将来要组乐队的,你让李明成去当个办事员儿,他要愿意干才怪呢。
贺兰山这个人呢,直爽,护短,拿陈丽娜是真当个知已来的。
陈丽娜今天三十岁的生日啊,本来想好好欣赏一场国际共産主义下两个农场主的浪漫爱情故事,结果呢,生生儿的,就听瞭一场贺兰山关于自傢孩子,未来的规划。
晚上,从外地来的由自治区统一招待,都得在最新落成的招待所裡住上一夜。
洪进步和聂工是老同学,而他的女儿洪九,考的学校非常好不说,同样也是出国留学大军中的一员。
他也没啥眼色,完全没发现聂工的妻子打扮的那么漂亮,而今天还是陈丽娜的生日,人俩夫妻今晚需要非常深入的交流一下,他就把聂工给生生儿的,拽去聊天喝茶去瞭。
陈丽娜跑出来庆祝生日的,电影院裡给贺兰山叽呱瞭半夜,这会儿躺在宾馆的床上,就项琏再好看,也有欣赏够的时候啊,身在床上呀,越想越觉得那个洪进步没眼色,心裡不停的咒骂著呢。
咦,结果这时候,居然有电话打进来,说是找她的。
“你好,我叫季超群,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认得我?”电话是个女人打来的。
季超群?
陈丽娜愣瞭半天,也没想起来自己的客户啊,或者说是熟人之中,有叫这个名字的,她冷冷的说瞭声你打错瞭,直接就把电话给挂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