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工见陈丽娜要去开门,说“照这情况,派处所那边也有马小芳的人,你要现在把他放进来,就是个麻烦,他要大嘴巴一说,今天晚上马小芳也会不敢行动的。”
但聂工想阻止的时候已经来不及瞭。
因为二蛋从后院冲瞭出来,大声叫著聂叔叔,一把就把门给拉开瞭。
“哟,这是二蛋?”聂国柱一进来,看到二蛋,旋即就伸手,要一把给抱起来,结果二蛋太瓷实,愣是没抱动。
后面三蛋的胳膊都伸开瞭,聂国柱一把抱起来就丢到天上去瞭“天,这几个孩子都长这么大瞭。”
“国柱,现在转业啦?”聂工说。
聂国柱撸著头皮呢“就当一片儿警,待遇还不错,挺好的。”
陈丽娜说“你还在上班吧,赶紧上班儿去,不用惯我们,我们就来看看院子,明天就走。”
隔壁的工棚上,小张抱臂往这边儿瞅著呢,显然,也是急的不行。
聂国柱坐厅屋台阶上瞭,见陈丽娜端瞭梨子来,抓起一隻摘瞭一大口,低声说“省委这改造项目,拿的人多,但是工棚原本可以不用往外伸那么多的,最后那工棚搭起来,我心裡就觉得怀疑,最近一直帮你们看著呢。
没想到昨天晚上路过,就发现问题瞭,那帮人啊,直接把吊塔吊到你傢房顶上瞭,要不是我喊著,砸下去你傢房子就烂瞭。”
“人施工过程中,难免出点纰漏,表哥你也太大惊小怪瞭吧。”陈丽娜瞪瞭他一眼,就说。
“聂工,你自己说,这帮人有没有问题。”聂国柱气的吼开瞭。
聂工整个人,都是一种让聂国柱想揍人的气质。
他说“没那回事儿,我跟你说国柱,我傢这屋子裡,啥也没有,你呀,赶紧上班去吧。”
聂国柱气坏瞭“你们防别人可以,干嘛防著我呀,我又不跟你们抢东抢西的。”
陈丽娜梨子都甩地上瞭“倒是你,整天围在我傢门上干啥呢,国柱,咱们是亲戚,可这房子是我傢的,又不是你傢的,你转来转去的,我还感觉你没安好心呢,赶紧给我走,快走,我一点儿也不想见你。”
“多少年没见瞭丽娜,我哪惹你瞭?”聂国柱就跟二蛋一样摸不著头脑。
陈丽娜说“你跟那龚红星就是一路货色,你当我不知道,赶紧给我走,我懒得见你。”
聂国柱左看看聂工,右看看陈丽娜,给人两口子骂著,愣生生的没走,却去找二蛋瞭“小子,好几年不见瞭,你们兄弟想我瞭吧,走,带我逛逛你傢的院子,成不?”
二蛋觉得吧,妈妈都骂的那么凶,这怕不能带著逛吧。
聂卫民是从小就能给自己做主的,拍著聂国柱的背说“走,后院,咱们下棋去。”
于是,聂国柱愣是赖著脸皮的,就呆在聂博钊傢瞭。
他赖著脸要蹲著,陈丽娜也没办法啊,于是,陈丽娜也问瞭些他现在的情况。
不问还不知道,这一问,才知道,聂国柱现在困难著呢。
首先,他跟龚红星两个当时虽然离婚瞭,但龚红星的事情,还是对他波及非常大,然后他当时就让部队给退役瞭。
退役之后,他在老傢混当瞭好几年,听他自己说,活的还不如上辈子强。
高所长跟他是老战友,前阵子看他没地儿去挺可怜的,就给他办瞭个转业手续,把他招进派处所瞭嘛。
他大肆宣扬瞭一番迫害论,最后看陈丽娜和聂工都不肯理自己,这才气悻悻的,走瞭。
就在聂工和陈丽娜相视,都以为今夜估计又得干等一夜的时候,半夜,隻听外面轰隆一所,整个房子都在颤抖。
果然,胆大的马小芳还是不顾一切的,火中取栗瞭。
陈丽娜一声尖叫“疯瞭吗,这些人是疯瞭吗,你们好好儿的,为啥砸我傢的院子。”她冲出来一看,前院的厅屋,顶子整个给人轰穿瞭。
小张也在叫呢“对不起啊陈场长,我们技工操作失误,但那些仿古建材都是特别珍贵的,对不起,我们得上你傢呀,取我们的建材来啦。”
不过转眼之前,几十号人都不用门,直接从隔壁的工棚上就跃下来,跳过来瞭。
他们确实是把吊塔上的东西全砸到瞭聂工傢的房梁上,这不,名义上是来拿自己的东西。
但是吧,他们进来以后,把自己的东西搬,把人聂工傢的东西也搬。
尤其是聂工傢的横梁和那些辐梁,椽子,砸断瞭的掰开看看,没砸断的呢,就趁势往塔吊上一吊。
呵,起重机一起,管它什么东西,拆迁队似的,就全给人弄走瞭。
“聂博钊,赶紧拦他们呀,咱们的大梁,大梁要给人拿走啦。”陈丽娜说著,拼尽全力去抢一极横梁,那边另一根已经给人吊塔上瞭。
“报案,我们要报案。”聂工也在跳呢“丽娜你等著,光天化日没王法,我要报案。”
三蛋才从床上爬起来,站在门裡,瑟瑟发抖著哭呢。
二蛋要冲出去,聂卫民指著他鼻子呢“给我站著,不许出去,爸妈刚才说过的话你全忘瞭吗,叫你不要冲动不要冲动,你要学聂国柱。”
聂卫民也知道外面父母是在演戏,搡著冲动的二蛋往外看著,心说这些人真他妈是帮土匪,要不是父母千叮咛万嘱咐的,他真想冲出去,提著板砖把那个小张给砸翻在地。
红岩这地方的黑,他才算是领教瞭。
派处所离这儿不远,片警很快就到场瞭。
但是,一堆瓦砾,公安也分不清这一堆东西裡头哪些是聂工傢的,哪些又是属于省委那边施工队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