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悄悄眯眯的,他跟端炸药包似的,摸过来就来端妹妹啦。
“你干啥呀,孩子刚睡著啊,而且,我才刚出月子,你不能碰。”陈丽娜说。
聂工把妹妹给端到上炕,放的远远儿的瞭,好吧,把陈小姐一搂,聂工这忙瞭一年多,才算舒展瞭腰瞭“来,让我好好抱抱你。”
“你都有闺女瞭,还稀罕这个闺女她妈?”
陈小姐心裡其实挺酸的,自打生瞭妹妹,仨儿子全围著妹妹转瞭,都没人稀罕她,拿她当公主瞭。
但你说跟自己的闺女吃醋,那不闹笑话嘛。
“闺女是闺女,爱人是爱人,不论什么时候,爱人才是第一位的嘛。”聂工抱陈小姐往怀裡一环,深深叹瞭一气。
“虽然说我是第一个到这矿区的人,但我得说,没有你们这些妇女们,矿区就不会有花,有草,有孩子,勃勃的生机和人烟,欢声笑语,全是你们带来的啊。生育孩子,抚养孩子,照顾傢庭,还要为边疆做出贡献,你们呀,才是整个边疆最美的人啊。”
当然,这也是他永远永远,都愧对于孙转男的地方。
第二天一早,听说仨儿子还要去矿区,陈丽娜正在做早饭呢,就说“不是已经放假瞭嘛,为啥你们还要去?”
“小陈同志你就甭操心啦,我呢,去读书馆查点东西,聂卫国和聂卫疆呢,是陪我一起去的,我们不打架,不惹事,出去走走就回来啦。”
早上陈丽娜烙的油饼子嘛,仨孩子吃瞭一个月陈丽丽烙的饼,都吃伤瞭。
三蛋摘瞭一口软软的油饼子,叹说“还是妈妈烙的饼好吃。”
他给妹妹喂完瞭奶,又坐炕上拍好瞭咯,见聂工也在炕上盘腿坐著呢,就把妹妹递他怀裡瞭“你看也看瞭,学会瞭吗?”
聂工抱过来轻轻拍瞭拍,伸开手说“喂奶的时候要用手腕试奶,喂完瞭要用空掌轻轻拍,我说的对吗?”
“你说的没错,但具体还要看表现嘛,如果我回来听见妹妹在哭,那就是你做的不对。”说著,他就跳下炕瞭。
聂工一幅你爸爸永远是你爸爸的模样,把小闺女往怀裡一抱,嗯,很听话嘛,这小闺女隻要吃饱瞭,隻要裤子不湿,一点也不闹人呢。
他抱著孩子,就进书房瞭。
翻开他走瞭一个月后,积攒好久没看的杂志,聂工隻能说,人到中年,父慈子孝,再添一女,岁月静好啊。
这边二蛋跑到甜甜傢去接甜甜,甜甜其实也是跟她妈撒的谎,说“妈,我今天跟二蛋到中学去找几本书看啊,中午就不要等我啦。”
王姐一看二蛋伴著嘛,也挺放心的“去吧,晚上记得早点回来啊。”
甜甜最近跟她妈因为读书的事情,闹著矛盾呢,说话也是带气的“哎呀,我会早点回来的,你不要罗罗索索瞭,行吗?”
看几个孩子一起出门,王姐还在墙头跟陈丽娜说“还记得你刚来的时候,聂卫民穿个大花棉袄,腰间还得栓根绳瞭,那才多大啊,你看他们现在都能自己出门瞭。”
甜甜见聂卫民和三蛋儿也在呢,就说“二蛋,我说瞭不跟你哥和蛋蛋一起走的,你咋带著他们呀,你们三兄弟一起去,人饭馆看这么多人,会要我洗碗吗?”
聂卫民连忙摆手“你们走你们的,我和蛋蛋呀,不跟你们。”
说著,他自己就率先带著三蛋走瞭。
不过,等甜甜和二蛋一搭上车,聂卫民差不多等瞭十几分钟,也就把车搭上瞭。
“哥,甜甜姐最近好像很不喜欢你呀,怎么回事啊?”蛋蛋就问聂卫民。
聂卫民坐在又颠又晃的卡车上,豆沙色的小衬衣,军绿色的裤子。
现在的男孩子都迷恋军装嘛,大夏天的,他这一身儿,隻差两个红肩章,就跟军人差不多啦。
咬著嘴皮子,他说“精神层次不同,无法産生共鸣。小蛋蛋,哥问你懂我这话的意思吗?”
三蛋那懂这个呀“不懂,但我觉得我哥准没错,要错,也是甜甜姐错瞭。”
事实上,甜甜原来和聂卫民可好瞭,但正所谓物极必反,上中学以后,学习差的和学习好的就分开瞭。
聂卫民和高小冰,刘小红显然更有聊头,而和甜甜就没啥可聊的瞭嘛。
再到去年,聂卫民满分升瞭初二,陈甜甜和二蛋都留级在瞭初一,几个人就越发差的远瞭。
再到现在,聂卫民人都升初三瞭,甜甜和二蛋俩还在初一呢,连著留级两年,大傢都笑他俩是老校长。
二蛋脸皮厚,而且一年比一年总有些进步,倒也无所谓。
甜甜就不同瞭,她是一年分数考的比一年差,眼看初中无望读毕业,这下对学习更加没瞭兴趣,不就索性的,想著,悄悄儿找个小馆子,出去打工瞭嘛。
当然,她昨天见那俩小混混,其中一个就是她表哥王小武嘛,不过王大武和王小武头一回来的时候三蛋还小,所以不认得嘛。
这不转眼就到矿区瞭。
“甜甜,说好的给你找一工作,你咋还带个人来?”甜甜的二表哥王小武,今年才十四,你看那样子,最流行的窄管管塌初裤,塑料凉鞋,手上还戴块很洋气的电子表,看著二蛋,一幅流氓兮兮的样子。
甜甜连忙说“他就陪我到地儿,看我把碗洗上瞭他就走,没事的。”
“表哥给你介绍工作,你还不放心?”王小武说著,就把陈甜甜给揽上瞭。
二蛋一看气坏瞭“王小武,好不好咱俩打一架,你咋表现的跟个流氓似的。”
“这货是个读书读傻瞭的傻子吧?”王小武叨著支烟,就嘿嘿笑开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