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琛能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吗,两手插兜,他依旧是一幅无动于衷的样子“安娜,我给过你的已经够多瞭,你不是都抛下上海的一切瞭吗,你曾经的清高呢,情怀呢,宁可呆在矿区也绝不回上海的气节呢,现在,为瞭三万块,你肯回来瞭,可当初,我叫过你多少回,你都不肯回来,你总该明白,我是因为始终等不到你才跟安琳结婚的吧。难道说,永远夫妻两地,你还不准我再找别人?”
婚姻失败,照这意思,他是把责任全怪在安娜身上的。
他怪安娜没有放下工作,回上海接受他父母的刁难,并且忍屈忍辱做个儿媳妇,而他的父母,正是推动安娜父亲走向死亡的人。
安娜隻要当著肖琛的面,就不会吵架瞭。
为啥,因为这个男人他有他自己的逻辑,他永远都觉得是安娜对不起他,他永远都是一幅受害者的样子。
安娜转身正想走呢,隻听肖琛唉哟一声,再看是,肖琛已经给冷奇摁在那辆小汽车上打瞭。
安琳给吓的,赶忙回傢喊人去瞭。
这不不一会儿,一群租客们全涌出来瞭,有看热闹的,也有劝阻的。
安琳见也没人敢揍冷奇,就跟安娜说“你倒管管呀,真把肖琛打出个啥来,你俩吃不瞭兜著走,甭以为一个边疆臭当兵的就多厉害,上海这地儿,不是他一个土瘪当兵的就能玩转的。”
安娜回头,冷冷瞪著妹妹“怎么,是他先侮辱我的,真要闹到公安局,我得说一句,是肖琛先侮辱的我,我丈夫才动的手,”
她觉得吧,就算肖琛报瞭警,她和冷奇一起蹲一回看守所都没事儿,肖琛这王八蛋,就该给狠狠的揍一顿。
冷奇揍完瞭,甩瞭甩拳头,还有点儿意犹未尽“安娜,你找的这算啥男人啊,小白鸡仔儿似的,要我说,你俩离婚瞭,那才是真好事儿。”
当然,肖琛随即也就报案瞭。
不过,既然说冷奇是流氓,那就是流氓嘛,人把武装部的通行证一亮“对不起,我们这儿抓边疆逃出来的坏人呢,打错人瞭,认错,但看守所,不能蹲,因为我们边疆武装部还有任务呢。”
同一系统,公安当然就把冷奇给放瞭。
可以说,冷奇带著安娜,那是大摇大摆,当著气疯瞭的肖琛和安琳的面儿,就走瞭。
既然安娜回来瞭,那回购款当然就没安琳什么事儿瞭。
冷奇带著安娜,从上海出来,又往苏杭各地玩瞭一大圈儿,过瞭整整半个月,才买瞭火车票,往边疆走呢。
这一回,到瞭夜裡,一熄灯,安娜就主动躺到他床上来瞭。
絮絮叨叨,从她小时候在苏国的日子,再到回到上海以后,小弄堂裡上小学的日子,一件件讲到边疆,唠唠叨叨,冷奇都快睡著瞭,安娜还在讲呢。
“我没发现你这么话多啊,那原来你怎么总不说话?”冷奇临睡之前,问说。
安娜想瞭想,说“我在基地见你的时候,就觉得你长的挺不错的,但原来就是讨厌你太粗鲁,现在觉得,你才是真男人!”
生産啦
转眼就入七月啦。
眼看就是陈小姐的预産期,今天学校有运动会,陈丽娜准备去给儿子们加油鼓劲儿,这不早上处理完瞭事儿,打上伞就准备走瞭嘛,一看安娜也出来瞭,就说“走,跟我一起看我儿子的田径赛走,二蛋报名跑长跑呢。”
“厂长,你说你要自己生一个,对聂工前面这几个,还能不能平常心啊,我跟你说,女人生瞭孩子,都是会变的。”安娜就说。
陈丽娜一听就笑瞭“你还甭说,我是真不知道,我见我姐生第一个的时候,那阵势真的是,挺吓人的。”
就是,特别护犊子,还敏感,看啥啥不顺眼,总觉得自己生的孩子天上地下第一的好。好吧,虽然说生瞭第二个,她就转过弯儿来瞭。
但是吧,妇女的心情可是很易变的呀,就现在来说,陈丽娜是真不知道自己会变成啥样儿呢。
七月正是乌玛依最晒的时候,烈阳高照,晒的人头皮子都疼。
不过这儿的妇女都习惯瞭,一般出门都得围头巾。陈丽娜不喜欢围头巾,于是就习惯打把雨伞,久而久之,毛纺厂的姑娘们全效仿著厂长,出门都要打把伞瞭。
矿区学校的大操场上,比赛才开始呢。
最开始是篮球总决赛,然后才是一千米的长跑。
二蛋既是他们班级篮球队的,还报名瞭长跑,可以说虽然他在学习中不怎么抢眼,但隻要一提到体育赛事,他那叫个两眼放光。
“妈,我今天肯定能拿俩冠军的,但是,你得找张凳子坐著,不能站著,这大太阳可太晒啦。”
二蛋穿著件光膀子的大背心儿,正在篮球场上跟队员们热身呢,一看陈丽娜来瞭,满头大汗的就跑来瞭。
“卫民呢,我不是让他报个长跑嘛,就算不得奖,至少也参于一下啊,他没报吗?”陈丽娜就问。
二蛋摇头“他嫌长跑太累,报瞭个跳远,就这会儿,他还在读书馆泡著呢。”
聂卫民的不爱运动,那是出瞭名的。
他愿意干傢务活儿,劈柴扫地拾煤球,自打陈丽娜怀孕后,小衣夹把鼻子一夹,粪都愿意出,但你要让他来点运动,打死他都不愿意。
不过,他愿意报个跳远也挺好啊。
“妈,汽水儿,学校裡发的,你喝。”二蛋满身臭汗的跑瞭,不一会儿又回来瞭,往陈丽娜面前放瞭一瓶汽水,又跑瞭。
不一会儿,篮球赛就开始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