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丽娜眉头一皱,心说胡区长这是想给包曼丽个机会表现一下,但就看包曼丽表现的怎么样瞭,可求她别再作瞭,作一作,区长夫人的位置,怕也要没喽。
贺兰山土豆丝剁的剁剁响,这不冷奇一直在窗外嘛,就嫌弃瞭一句“贺主任,您这土豆丝,该有手指头粗瞭吧?能吃吗?”
“怎么不能吃,你问问高峰,我的土豆丝好不好吃。”贺兰山刀一横,发怒瞭。
周末嘛,高峰也回矿区瞭,正在外头跟聂工他们聊天。
一听贺兰山在厨房裡喊话,连忙说“好吃,真好吃,咱们贺主任的饭,整个矿区也就陈厂长才能比,当然,她要愿意做的话,主要她轻易不做啊。”
外面坐著的,所有的领导们全是哄堂大笑。
而且,为瞭给贺兰山一个面子嘛,就连阿书记都说“我作证,贺兰山同志的土豆丝味道真的没得说。”
但这话陈丽娜可不敢苟同,她一看贺兰山切的土豆丝都要成薯条瞭,连忙就说“贺大姐,你隻管削土豆就行瞭,这丝儿我来切吧。”
接过菜刀先甩个花子,陈小姐把隻土豆往小案板上一摁,就说“赶紧呀贺大姐,盛著。”
那刀刷刷的下去,一片片薄的跟蝉翼似的,压平瞭再一切,刷的一刀,已经是半盘土豆丝瞭。
贺兰山端著盆子看瞭半天,竖起大拇指说“这可真匀啊,跟机器切出来的似的。”好吧,她认输瞭。
刀一甩,开火焯菜,不就几大盘的凉菜嘛,给菜过水,呛红油,不一会儿,几盘子菜就全齐活瞭。
这种老式的小房子,是没有餐厅的,小塑料凳子一摆,茶几上把菜一放,大傢一人抱一碗,就是一顿饭嘛。
今天是真没人喝酒,一人也就一瓶汽水儿。
冷奇还想抽烟呢,给胡区长指著把烟掐外头瞭。
怎么说呢,陈丽娜仔细观察瞭一下,发现胡区长这人是真可以。
文静,不怎么爱说话,但是吧,心裡倒是明白事儿著呢。
至少人傢知道尊敬妇女啊,要知道,一个男人的绅士风度,不是嘴裡说的有多好听,而是体现在言行上,烙在骨子裡的。
这胡区长呀,是个绅士。
要真配包曼丽,其实挺可惜的,倒不是说他们相貌不配,而是包曼丽要戒不掉她的虚荣,就怕要带著胡区长误入岐途。毕竟,文工团的吴团长,可是前车之鉴啊。
菜呛出香味儿来,冷奇就溜哒过来瞭“曼丽呀,看你这样子,已经是女主人啦。”
“没有,我和老胡是工作关系,目前还没定下来瞭,冷奇你不要乱说。”毕竟胡区长没答应婚事嘛,包曼丽不敢乱嚷嚷。
冷奇猴巴巴的看著窗外,外面的安娜这不洗完瞭菜嘛,等著领导们吃完饭瞭,当然还得给人把碗洗瞭,这会儿闲著没事儿干,跟高小冰和聂卫民几个孩子们聊天儿呢。
她总爱穿个白衬衣,黑裙子。
这不高小冰嚷嚷著说自己要跳快四步嘛,把自己傢的录音机抱院子裡,裡面就开始唱《莫斯科郊外的晚上》瞭。
安娜把二蛋一搂,再把三蛋儿推给高小冰,跟著录音机裡的调子,就开始跳舞瞭。
“冷部长,让让,哎你让让啊,这厨房门口,你杵这儿叫我们咋干活儿呢?”贺兰山这不端著菜要出门嘛,就说“你没病吧,我咋看你笑的跟个傻子似的?”
“没,我没事。”冷奇依旧笑的合不拢嘴,正准备掏支烟出来,一看陈丽娜瞪著自己,举手投降“陈厂长,你这孩子生出来,不论男女我都得是干爹,因为就隻在你面前,我才戒一回烟,这意义可是划时代的。”
“冷奇这脸皮是越来越厚瞭,对瞭,我小芳姐不是来矿区看你瞭嘛,怎么今天不来作客呀。”包曼丽剥完瞭葱还得剥蒜,剥完瞭蒜还得剥辣椒,两隻眼镜都给熏红瞭。
“她过瞭一夜就走瞭呀,你不知道?”冷奇终于还是忍不住掏瞭一支烟出来,叨在嘴上,就出门去瞭。
“小芳是谁呀?”贺兰山问陈丽娜。
陈丽娜说“冷奇傢的爱人,在红岩呢,估计是来探亲的吧。”
出到院子裡,冷奇就把烟给点上瞭,站花园前抽瞭一口烟,今天的阳光特刺眼,而矿区的天呢,又是那么的蓝。
五月花正开,他猛吸瞭一口烟,吐瞭个烟圈出来,又拿手挥瞭挥。
这时候安娜抱著二蛋,哼著调子,正在教他学跳舞瞭。
二蛋现在也是个猛突突的大小伙子瞭,你甭看他生的结实,跳起舞来那步子可是够灵活的。三蛋搂著高小冰,一个大姐姐一个小弟弟,俩人也跳的可欢实瞭。
还有好些孩子们,各个基地总工傢的,矿区一些领导傢的,也是你搂著我,我搂著你,跳的好欢实。
矿区这地方嘛,大多数人都能歌善舞的。
包曼丽是个专业的舞蹈傢,一看外面音乐不停,葱蒜一扔,跑出来就说“来来来,冷奇,咱俩也跳一个吧,你不是快四步的高手?”
冷奇踩瞭一脚花园,说“你个败傢娘们,不是想给胡区长当傢属嘛,赶紧给我进去做饭去,跳的什么舞。”
包曼丽给气的呀,瞪瞭冷奇一眼,走瞭。
怎么说呢,冷奇自打头一回见安娜的时候就觉得,这姑娘再干净,再清爽不过瞭。
她就是他们曾经少年时歌中那高高的谷堆,是吹著金黄麦浪的和风,是还在大院裡端著盒子炮哔哔哔的时候,那最快乐的时光。
但是,她跟他是完全不搭的两种人。
开始的时候,冷奇也想过,买两件好衣服,搞点她喜欢的日用品腐蚀一下,然后不明不白搞一段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