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工资比原来高一点,而且,很快靖边那边的油田就要请我过去做工程师瞭,工资估计会更高点儿,我是觉得跟你真合适我,你觉得我咋样?”小朱就说。
安娜一听,觉得自己可以推脱瞭“我是立志要在边疆安傢的,你要去靖边,那咱俩不合适。”
“不不,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你要打算在边疆安傢,那我也不去靖边瞭,成吗?”小朱连忙说。
看安娜松动瞭,他又说“咱年龄都不小瞭,你要觉得我也合适,改天回北京见一下我父母,咱们就结婚,你看成不?”
安娜很犹豫,正考虑著呢,就听后面一人说“朱海亮,你们五号基地忙成那样,你还偷工夫跑出来相亲,就不怕我把你给举报啦?”
朱海亮一回头,就见个穿著军装,板寸头,阳刚帅气的男人,一手插兜一手弹著烟灰,半眯著眼睛正在看他。
“哟,冷部长,咋把您给碰上啦?”小朱赶忙弯腰,握手,还想让支烟。
冷奇非中华不抽,哪会抽他这个呀,就说“赶紧回去给我工作,别跟老子玩这套虚的。”
转眼,一场相亲给搅黄瞭。
“你怎么回事嘛你,大冷天的穿这么少,走,跟我去武装部宿舍,我有热乎乎的咖啡给你喝。”冷奇看安娜要走,猴巴巴的,就在后头跟著呢。
“冷部长,你宿舍我不去,在武装部搞破鞋,那太没底线瞭。你看著没,那边是国营饭店招待所,你要真想搞,我给你半小时,咱们开个房,速战速决。我还要去纺织厂报道呢。”安娜说。
冷奇一听来兴趣瞭“你调纺织厂瞭,那好啊,改天咱们各机关有个见面会。到时候我得给你买条裙子,再请你跳舞。”
“要开房吗?”
“你觉得半小时够吗?”冷奇反问。
安娜白瞭他一眼,转身就走。
冷奇气的把烟头扔在脚下踩著“安娜你个女流氓,我要再找你一次,我绝对就是条狗,吃屎的那种。”
纺织厂,安娜来报道,当然就要接管财务。
和她一起工作的,就是那个给她介绍对象的焦来娣,她是如今纺织厂的会计。
“你是出纳我是会计,这账呀,咱俩一起管。对瞭安娜,你跟小朱谈的咋样,要你觉得可以,抽空就把证给扯瞭吧。”焦来娣说。
安娜要接账,各种跑著查瞭一下午,账本就甩焦来娣面前瞭“不对啊焦大姐,咱们应该有11万的流动资金,可信用社的账上隻有七万块,这个账,我不能接。”
“账是我管的,我知道钱去瞭哪儿,叫你接你就接,咋那么多话呀,我保证这个账咱们包书记能把它说清楚,行吗?”焦来娣说。
安娜把账本一抱,就去找陈丽娜瞭“厂长,账上少瞭四万块,但是焦会计说不出钱去瞭哪裡,这个账呀,我是真没法接,要不,你问问焦会计,钱去哪儿瞭,成吗?”
陈丽娜早知道这种大厂,最烂的就是账,最容易叫人栽跟头的也是账,所以才把安娜给调来瞭。
这不突击调的人嘛,包曼丽和贺敏都没反应过来,大概也没想到安娜会直接跑到信用社查账,一下子就全都愣住瞭。
“丽娜,我得去区政府开会瞭,你给咱们把厂子看好呀。”这不,包曼丽笑嘻嘻的,就进来瞭。
“不是,包书记,账上缺瞭四万块钱,你知道哪去瞭吗?”陈丽娜可没打算让把自己打扮的跟个花孔雀似的包曼丽走。
“那个,我刚刚上任,不得给自己配台车,好娜娜,我要去开会啦,再见。”
陈丽娜心说什么情况,包大姐居然跟自己撒起娇来啦,这个她可吃不来呀。
当然,包曼丽也以为,彼此虚情假意一下叫声姐妹,陈丽娜念在她是书记的份儿上,也就让她把这车给开走瞭。
谁知道她才上瞭崭新的上海牌小汽车,车门一把就叫陈丽娜给拉开瞭“现在,立刻,把四万块给我拿来。”
“娜娜,你怎么搞的,不就一台车嘛,你难道让我走咱去自治区开会?”包曼丽说。
“我隻知道,厂裡的经费要怎么花,至少咱们领导们该会在一起商讨,那又不是你傢的小金库,你就随意花钱?你给我拿来。”
“司机,开车吧,陈厂长呀,是开玩笑的。”
“把车停下,我明白瞭,四万块,你应该是拿去买小汽车瞭吧,这辆上海牌小汽车,不正好四万块?”陈丽娜一脚踹在门子上,指著站在后面颤颤兢兢的贺敏就说“给我查,这辆小汽车是不是动用咱们厂裡的公款买的,要是,立刻把行驶证和发票拿上,给我退瞭去,钱,给我放到账上去。”
“陈丽娜,你这样咱们可就没朋友做瞭?”包曼丽总算下车瞭。
陈丽娜毫不相让“我不但敢,我还得告诉你,滥用公款,你不论用在哪儿,我都能直接给你扒下来。”
包曼丽站瞭半天,突然神来一句“你个孕妇,生瞭孩子早晚得回傢,我问你陈丽娜,你跟我有什么可争的呀你。”
“我就算是个孕妇,也是整个矿区最美,最先进,最光荣,生産搞的最好的孕妇,可不像某些人,以为纺织厂是个大金库,钱全是来给自己挥霍的。”
说实话,陈丽娜一直以来对包曼丽并没啥意见。
她希望所有的妇女都能美丽,自信,大方,找到一份合适自己的职业,并真诚的负出,继而收获自己应得的。
但是,要挥霍公款搞享受,资本主义作风,这样的人,她就容不得。
可怜包曼丽还穿著高跟鞋呢,看贺敏上去开车瞭,连形象都不顾瞭“贺敏,我看你敢把我的车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