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哥哥欺负你十万块的宝宝啦。”三蛋本来就爱装小,立刻就叫开瞭。
“真是,你都七岁的人瞭,再装小,小心我把你从车裡丢出去。”二蛋直接整个人都压到瞭三蛋身上,三蛋哇的一声,就哭开瞭。
为瞭口红,为瞭大衣,也为瞭不把自己弄的像个疯婆子,任凭两个小的在后面打架,陈丽娜稳住自己,就是不管。
先到毛纺厂去接贺敏,一路全是排队,拎著大麻袋的人们。
隻看穿著,羊皮袄子大棉袄儿,有的腰裡还系著草绳,就知道全是从各地的县区来的。
贺敏亲自指挥,率著工人们,正在忙著记账,往外发佈料。
见陈丽娜来接自己,他赶忙进办公室把外罩的大毛衣一脱,就把西服给换上瞭。
上瞭车,忙瞭好几天的贺敏胡子拉茬的,揉瞭揉脸,说“聂工,赶紧开车吧,再晚到会儿,估计曼丽又该责备我瞭。”
聂工侧首看瞭眼陈丽娜,那意思还明白不过吗,贺敏这样儿给开除瞭公职的,本身人思想又不咋地,把他招进毛纺厂,这不等于招猫来看傢护院吗?
他的意思,当然是想劝陈丽娜放弃贺敏的。
但陈丽娜上辈子办过服装厂,对于贺敏这个人呢,也有自己的考虑,这个暂时就先不提啦。
再说国营大饭店裡,基本上所有陈丽娜请的人全部都到位瞭。
冷奇是自告奋勇前来的,而包曼丽呢,因为是毛纺厂的一把手嘛,也是早早就到瞭。
她是在七零年代就一直跟著领导们在国外访问的人啊,一件柔软蓬松的羊绒大衣,再加上保养的好,妆化的好,简直漂亮极瞭。
她进来的时候,冷奇正在欺负于东海呢。
“小伙子,我记得你是公安上搞刑侦的吧,今天毛纺厂的领导们商议事情,你跑来干啥?”冷奇坐的跟那二大爷似的,就问于东海。
于东海年青,还是小辈,这会儿都没敢坐,给大傢沏茶倒水著呢“冷部长,是这样的,毛纺厂招新职工,这个档案审核是由我们公安局来做的,然后呢,正好毛纺厂安装机器的时候,有很多大型机械技术工人们不是不懂调试嘛,我爸是红岩一毛厂的机械维修师傅,我从小跟著他,这方面还懂点儿,就来帮他们调试设备瞭。”
包曼丽一把就把于东海的大簷帽给摘瞭“冷奇,这么帅气挺拨的小伙子,咱们的兵哥哥,你咋能叫人站著端茶倒水,来,于科长,坐到我身边来,不要理冷部长,他就是那么个唯我独尊的性子。”
于东海于是也就坐下来瞭。
贺兰山是和陈丽娜一起进来的,她现在是矿区的办公室主任,因为包曼丽突然空降的事情,正生气著呢。
结果,甫一进来就见包曼丽抱著于公安的帽子在怀裡,正在玩那颗国徽。
贺兰山的性格嘛,那叫一个猛,直接指著包曼丽就批评开瞭“小包同志,注意点你的影响,这是谁的帽子啊,我问你国徽是啥,那上面是工农兵的鲜血和五星红旗,解放军自己摘瞭帽子,都得要端著呢,你这是个啥态度你就那么大剌剌的玩国徽?”
“贺主任,我也是因为好奇国徽是个什么样子,才细看瞭一下,有错吗?”
“你在红岩军区歌舞团呆瞭多少年,你自己没军装没国徽吗你就要看这个?”
好嘛,包曼丽说不出话来,撇著嘴就把帽子还给瞭于公安。
“今天,吃饭是小事,我给你们传达一下矿区领导们的意见。”贺兰山往中间一坐就说开瞭“这么大一个厂,现在光工人就是上千号人,矿区不可能帮你们养活那么多的人,一年之内,你们要不能实现盈利,我管你什么后台谁的人,立马给我走人。”
贺敏还在打圆场“我姐向来话说的重,曼丽你听听也就算瞭,不必当真,啊,不必当真。”
包曼丽不接贺敏的茬儿,隻说“那我要半年就能实现盈利呢,领导,有啥好处没?比如说,奖金,福利?”
贺兰山立刻一句怼瞭过去“要好处就别往这么艰苦的地方来,小包同志,这儿需要的是真正能干实事的领导,而不是某些别有用心的人的镀金地。”
包曼丽是有大后台的人,懒得听个小领导在这儿呱唧。
这不比美也没比过陈丽娜嘛,心中念叨著陈丽娜那件香奶奶是真经典,就没兴趣再坐下去瞭。
站起来她就问聂工“明儿你是不是也要去北京,我有飞机票,你不要。”
聂工明天确实要去北京,不过,他买的是火车票。
“我坐火车就得,飞机票那么贵,让给时间更紧急的人吧,我在火车上还可以写论文呢,飞机上不行。”聂工说著,就给回绝呢。
包曼丽越看贺兰山,越觉得她要吃瞭自己,这不给逼著坐不住嘛,早早起来就告辞瞭。
吃完饭瞭,从国营饭店出来,贺兰山上瞭陈丽娜的车还在骂呢“我跟你说,那个包曼丽绝对是某个人的破鞋,肯定是为瞭镀镀金,或者搞点儿钱,才跑咱们毛纺厂来的。丽娜,这个毛纺厂,我身上有任务,你身上也有任务,咱们可陪不起一个破鞋玩。”
八百号职工的饭碗和工资,那可不容易填满,这时候要来个乱搞的领导,还真是不行啊。
陈丽娜不想听贺兰山说这些,一则,她还没有见识过包曼丽的能力,也不清楚人傢的花边绎事,破鞋二字,太难听瞭嘛。
再则,贺兰山本身为人也很偏激,她说话不经大脑,陈丽娜总不能也跟著她一起疯啊。
等贺兰山下瞭车,仨孩子也就该上车瞭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