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性命攸关,但我敢肯定高峰没有任何问题,你把票给我,这事儿我让聂工想办法帮你查个水落实出,行吗?”
“聂工一个搞工科的,恁厉害?”
“我得告诉你,我男人当初隻凭几个脚印,就帮我抓过农场的贼呢,他可不是单纯隻会搞实验的书呆子。”
“所以,你是说现在咱们公安局那个经典案例,脚模抓贼,真是聂工干的?”
“可不?”
“不行,小陈你还是快出去吧,我虽然没读过大学,但在部队上一直都是各方面都名列前矛的,转业到公安系统,我就没服过谁,你不能再拿聂工打击我啦。”
陈丽娜笑著瞪瞭他一眼,说“你们还是专心通过冯科长查匪吧,这两张票和高区长的事儿,你千万压住,还有就是,小于同志,我代表我仨儿子,诚挚的祝愿你能早日好起来。”
说著,看于东海给她敬瞭个礼,她转身就出来瞭。
得亏现在是没有烟雾报警器,要不然,阿书记和高大勇,以及几个基地的总工们造出来的烟雾,早该让水把他们给浇透瞭。
小护士一遍遍不停喊著呢“这裡是医院的走廊,为瞭病人的健康请不要抽烟,要抽烟请你们到外头抽去。”
老一辈的这些革命战士们,别的还好说,就是这个抽烟和不讲究卫生,一个赛一个,跟那光辉历史似的。
“小陈,怎么样,他究竟都说瞭些什么?”高区长个不抽烟的,快叫大傢熏晕瞭。
“没你们想的那么严重,他隻是找我确认个事儿,经我一确认,什么事儿都没有,在这儿,我得给领导们赔个罪,建设边疆很重要。
有时候我们在工作中难免犯点错误,怀疑领导什么的,但发现自己的错误瞭,我们就会非常非常的惭愧。”
高区长和阿书记明显都松瞭口气。
尤其是高峰,正在升值结骨眼儿上,他要能升到自治区,到底矿区是他的老根据地,批钱批设备,或者进行小规模的包産到户实验,都可以提前,但升不上去,那不一切都是空谈?
从医院出来,大傢都忙著呢,都得回各自的工作岗位。
冷奇却是拉开瞭车门“走,我送你们俩夫妻回去。”
陈丽娜说“谢啦,但是冷部长,你这车估计是给你一人坐的,我们坐的很不舒服,我们得搭油厂的大卡车回去。”
从他的车就可以看得出来,他就是个唯我独尊,霸道的性格嘛,就这点,跟聂工完全不一样。
聂工那是传统的儒傢文化,大道能容,容天下。
冷奇不由分说,就说“这是军令,军令如山,陈丽娜同志,现在上车,我有些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们夫妻来谈。”
拆掉副驾驶坐的车,宽敞著呢,陈丽娜于是一上车,就把腿给伸直瞭“这没瞭副驾座儿啊,坐著是舒服。”
把车一开出医院,冷奇就把车给停瞭。
聂工还没说话呢,他转身就伸手瞭“行瞭小陈同志,把烟票拿来,我看看,行吗?”
“你什么意思,什么烟票?”
聂工皱著眉头,从陈丽娜扎头发的黑绒绢花裡摘瞭枚无线窃听器出来,苏国来的玩艺儿,冷战时研发的东西,跟隻小蜘蛛似的,他往脚下一踩,车上顿时传来吱啦一声怪叫,响的冷奇都皱起瞭眉头。
陈丽娜直接给吵的,就把耳朵捂起来瞭。
冷奇这傢伙,直接把窃听器装在她耳朵裡,她居然不知道。
“于东海说的,冯遇身上有中华香烟的招待票。中华香烟去年总共産瞭五千条,那都是有数儿的小陈同志,招待外宾多少条,各系统中的先进干部和职工奖励瞭多少条,每条烟的编号都在上头呢,我刚才没拆穿你,但这事儿牵扯到你们矿区的区长瞭,我就必须得彻查。”
“高峰同志没有任何问题,这个我敢担保。而且,烟票万一是冯遇偷出去的呢,冷部长,你不能因为两张烟票,就直接说高区长通匪,你这样做太武断瞭,你不能毁瞭一个好干部的前程。”
陈丽娜才不肯给冷奇烟票瞭,她隻知道一点,那就是上辈子边疆和红岩的发展,跟高峰,还有于东海这些人是分不开的。
而冷奇此人,亦黑亦白,要说人品,他可比他们差多瞭。
冷奇也不说话,隻是伸著手“你要不说,那就对不起瞭,我现在就要以包庇罪,把你带到武装部去审问。”
“你!”
“小陈,先把票给我。”这时候,聂工说话瞭。
陈丽娜于是把烟票从兜裡摸瞭出来,递给瞭聂工,并且说“你可千万不能给冷奇,你要给他,高区长的仕途可就完蛋瞭。”
聂工拿过烟票,摇开窗子对著外面的太阳看瞭很久,还是给瞭冷奇一张“边疆有匪,而你是接受组织命令来剿匪的,那么,咱们有一个共同的目标,就是为瞭边疆的和平和繁荣,冷奇,我说的没错吧。”
冷奇接过烟票,看著上面的血迹和土渍,点瞭点头。
“那好,一人一天的时间,正好是周末,晚上你到我傢,咱们来兑,商量这个问题的结果,然后共同检验,看谁对谁错,行吧?”
“行,怎么不行。借著这张烟票抓老虎,就今儿一天的时间,晚上在你傢碰头。”冷奇说著,指上瞭聂工的鼻子“但我相信,我的判断才是正确的,不信咱们打赌。”
聂工最喜欢打赌瞭,双手叉腰,就问冷奇“赌什么?”
“随你定。”冷奇说。
聂工轻轻嘘瞭口气,说“赌到时候你站在我傢傢门外,给我们唱十遍《阿拉木罕》吧,回去学学那首歌,因为你一定会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