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抻就抻嘛,我们傢的面粉不够精道,还是春小麦,抻面抻出来味道不好,看看你傢这冬麦磨成的面,黄黄的多精道,贺大姐,你怎么这么会帮自己搞福利呢?”
俩女的进瞭厨房,剥葱的剥葱活面的活面,就又做上午饭瞭。
打开地上的厨柜见裡面竖放著几大桶清油,陈丽娜一指头就戳上贺兰山瞭“你个资本主义的腐败分子。”
“哎呀我妈送的,我送你一桶,总行瞭吧?真是没见过你这么小气的。”
“没办法,谁叫我傢孩子多吃的快呢,你傢油都放臭瞭,没人吃。”小陈当仁不让,就提瞭一桶。
“前两天老高去自治区开会,说红岩军区那边调动厉害,可能会有一大批的军官要转业到咱们地方上来。有个文工团的叫包曼丽吧,台柱子,人也想当纺织厂的厂长呢。”贺兰山说。
“所以呢,你不会想把我的厂长,让给别人吧,贺大姐,你这么干可不地道啊。”
“姓包的在自治区给自己跑的关系,我倒是想伸手,我能伸到吗?”
“那你就时时耳提面命,提醒高区长,一定把那个厂长给我留著,行吗?”
“我都跟高峰吵瞭,我说那个厂长,除瞭你没人能当得下来,这还不够吗陈丽娜?”
俩女强人对视一眼,矿区竟在掌握,这种感觉可真是好呀。
贺兰山看陈丽娜盆裡隻有半盆面,赶忙又多舀瞭一碗面进来“多抻点,等你们走瞭,晚上我和小冰还能再吃一顿。”
“包大姐,女强人要当,饭也得做啊,你整天让小冰吃食堂,你看看她,比我傢卫民还大一岁呢,这么瘦,严重的发育不良?”
“陈阿姨,放暑假瞭我到你们傢住一段儿时间呗。”高小冰趴到瞭厨房门上,笑著就说。
“可以啊,不过到瞭我傢可得干活儿,刷锅洗碗扫院子,一样也不能落。”
“聂卫民,你扫院子你洗碗,我就去你傢住。”高小冰指著聂卫民就说。
贺兰山停瞭手中的活儿,也说“对呀卫民,你要真的刷锅洗碗,暑假我把小冰送你傢去,你看成吗?”
聂卫民现在大瞭,不喜欢大人拿他开这种带著点暖昧色彩的玩笑,皱著眉头就说“没意思。”
“他大瞭,知道害羞瞭嗨。”贺兰山说。
陈丽娜眉头就皱起来啦,心说贺兰山和高峰,这是正儿八经,光明正大的在给自己培养女婿和接班人瞭嘛这是。
封疆大吏傢的女婿,卫民同学,你要不要当呢?
吃饭的时候,俩人才谈起陆白梨和冯科长的事儿来。
“那个冯科长,冯遇呀,不是夺枪就逃瞭嘛,公安局昨天连夜审陆白梨,才发现他问题大著呢,通匪是肯定的瞭。
而且还曾经在别的农场策划过多起暴恐事件,隻不过咱们矿区是他的老窝子,他才没敢在矿区制造恐怖事件。”
所以,抓捕冯科长,现在是板上钉钉的事儿瞭。
而查他去瞭哪裡,他黑恶势力的老窝又在何处,这事儿由刑侦科的新科长于东海接手,正式啓动调查呢。
“那孙爱男呢,你们俩目前还有往来吗?”陈丽娜问。
贺兰山说“王富生被抓后,我俩往来就少瞭,她咋的啦?”
“卖自己的姊妹,良心黑透瞭。而且,最近矿区有批人,老是跑到我们农场去剪资本主义的尾巴,你知道吗,他们清楚我们农场那些老农户们的所有来历,一个个儿门清的,说扒谁就扒谁,说揪谁就揪谁。我就有点儿奇怪,毕竟孙爱男原先的丈夫王富生,原来不是分管过人事?”
“你的意思是,孙爱男就是鼓动大傢到农场剪尾巴的人?”
“我觉得是。”
“你说贺敏鼓动人到农场剪尾巴我都信,但你说孙爱男干这种事儿,我不信,她多胆小一人啊,去买个菜都不敢大声跟人还价。”
“我说是她就是她,不信你就瞧著吧,我早晚也要剪掉她藏在裤子裡的狐狸尾巴。”
在矿区搞内乱,贺兰山也不能忍啊。
“虽然说现在上面一会儿一个政策,但大傢都知道,工人和社员们的肚子才是最重要的,我听说南方都试点资本经济瞭,咱们再不让社员们富起来,他们就得纷纷迁回内地瞭。孙爱男要真是剪尾巴的推动者,我饶不瞭她。”
贺兰山滋溜著抻面,竖起大拇指就说“好吃,你这抻面呀,就是好吃。”
从贺兰山傢出来,除瞭聂卫民天生口细吃的不多之外,二蛋和三蛋两个给羊肉臊子汤的抻面吃撑瞭,都有点儿走不动路。
二蛋喜欢活动,有平路不走,就喜欢踩一脚路边的树啊,跳一道坎儿啊,活蹦乱跳的。
三蛋眯眯笑著,走的慢腾腾的,一看那样子,就知道他心裡在琢磨啥。
“妈妈,背背。”他说。
妈妈现在抱不动啦,偶尔蛋蛋撒娇,也隻能是背背他。
陈丽娜也准备消消食儿,就把车扔在贺兰山傢大院子裡,准备往公安局走呢。
“多大的孩子啦,自己走路,我不背。”
“可我值十万块,值十万块的孩子是不用走路的。”三蛋笑眯眯捂著肚子,简直觉得自己帅呆瞭。
聂卫民在前面跑瞭,听三蛋说的搞笑,止不住的就笑起来瞭“二蛋,蛋蛋说他值十万块,所以不走路瞭,你说咋办?”
“咋办,我来背还是你背”
“我背头,你背腿,咋样?”聂卫民说著,一蹲,就先把三蛋的腿给抱住瞭。
二蛋一搂他的头,俩兄弟就把三蛋给甩起来啦。
“有一个人背就够啦,哥哥,我晕,我晕。”三蛋不信的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