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的好著呢,你又不是没坐过,凭啥我就不能开,再说瞭,酒心巧克力,爱吃不吃,不吃我可拿走瞭啊。eet,快尝尝。”聂卫民在地窝子裡转瞭一圈儿,腹诽瞭一句刘小红那正在睡觉的妹妹可真丑,就说“我的巧克力你也吃啦,往后我可不能再帮你搞卫生啦,现在就连高姐姐都在说我闲话呢。”
“你活该,你也得知道,我是因为怕我小姨生气才没告诉她你天天偷她小汽车开的,快回去吧,大晚上的,万一碰上土匪,或者说治安队的人呢。再还有,好多无産阶级的斗士们,最近正在四处割资本主义的尾巴,你要给碰上,这小汽车他们得当资本主义的尾巴给割瞭去的。”
聂卫民还是从窗子上趴瞭出来,正好何兰儿才从地裡回来,拍打著身上的灰尘进瞭地窝子,闻著一股酒味儿,还四处嗅著呢。
聂卫民开上瞭小汽车,正准备要走瞭,没想到刘小红又跑来瞭。
“我跟你说,这是最后一次,以后真不敢再开啦,你难道忘瞭你亲妈是怎么没的?我爸常说,开车这种事儿,越是新手越不在乎。
越是老司机越害怕,因为经历的多瞭,才知道很多时候自己还能活下来都是运气,你往后甭开瞭,成吗?”刘小红掰住方向盘,就问聂卫民。
聂卫民坐在小汽车裡想瞭想,说“好,我今天最后一次,再也不开瞭。”
沙漠绿洲裡的四月天,天幕地垂夜温柔。
刘小红从身后端瞭盘子槐花饼出来,说“裡面有鸡蛋,有槐花,端回去你们仨兄弟一起吃,不要让二蛋一人吃完啦。”
聂卫民连盘子端瞭过来,正要走,刘小红又说“从楼兰农场出来的时候,我就想,这一回我要能活下去,一生我隻求一点,惜命,活的有价值,不能对不起为瞭我这条命而牺牲的那些解放军叔叔和我爸。聂卫民,爱惜你这条命吧。”
好吧,聂卫民听话瞭,这一回回去之后,车钥匙悄摸摸放回缝纫机裡,还就真的再没摸过方向盘。
傢裡,陈丽娜蒸瞭一锅子的米饭,油渣蒸干菜那是老聂傢的保留菜品嘛。为瞭这美国记者,又特地让老聂出去打瞭一隻兔子回来给炖瞭,另还炒瞭两样绿菜。
煎炸蒸煮,二蛋烧火三蛋儿洗菜,带著俩小的忙瞭个不亦乐乎。
美国记者是个中国胃,跟聂工在院子裡天上地下的聊著,等饭的时候就饿的肚子咕咕叫瞭,见隔壁有个老太太总看著自己,拍瞭拍脑袋,给她和她的汉族儿媳妇拍瞭张照片。
民族的融合,以及他们一傢虽然贫穷,但脸上洋溢的笑容非常真切。
夕阳下一切都是金色的,这张照片扑捉的非常漂亮。
“聂工,这美国鬼子不会是来盗窃咱们的秘密情报的吧,我这边猎枪随时准备好的,万一他要真敢。
我立刻就会过来,但我还是觉得,你让他走吧。你招待他一两晚上这没啥,不过傢裡添隻碗,但万一就因为这个,你给打成间谍罪,怎么办呢?”
哈工一听聂工全程和鬼子说同一种话,当然担心聂工的安全嘛。
现在虽然说没有前些年那么草木皆兵瞭,但间谍依旧是重罪啊。
“但凡记者,追求的都是真相,爱德华先生对于国傢,乃至世界,冷战的看法,都很独道,这是个值得交往的朋友,以及,我很需要通过他瞭解一些现在的国际形势,哈工,一会儿把你的马借给他,他想骑著马,在这片土地上走一走。”聂工说。
小聂回来瞭,傢裡就该开饭瞭。
因为聂工一直在和美国记者高谈阔论,就连平时最吵吵的二蛋都不敢说话瞭,专心扒饭,一言不发。
聂工和爱德华在餐桌上高谈阔论,不过一点也没耽误瞭吃饭。
一盆的兔子肉,蒸干菜,再加上几盘青菜,几乎一扫而空。
等吃完瞭,聂卫民给俩人沏好瞭茶,俩人又坐到椅子上聊瞭半天,等哈工把马牵来瞭,俩人这才骑著马出去瞭。
“小聂同志,他们说的啥呀说那么得劲儿?”等美国记者走瞭,陈丽娜才问小聂。
“你不是还会唱英文歌嘛,怎么可能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小聂觉得很奇怪。
“一种语言裡,最容易学的就是歌啦,我很喜欢《昨日重现》那首歌,但仅限于会唱歌词,别的是一句都不懂。”小陈说著,又说“咦,不对啊,那天晚上你不是在房间裡看书的,一步也没离开过房间,怎么就知道我唱歌啦?”
“我给你身上按瞭枚窃听器啊,这有啥奇怪的。”小聂说起来眉头都不皱一下。
陈丽娜听瞭就踢瞭他一脚“好啊小聂,你这特务都玩你妈身上来瞭。跟我说说呗,他们究竟在说啥?”
小聂也是听的一知半解,就说“爱德华的意思是,咱们共和国没有人权,而且现在人民也活的太苦难瞭,一味这样闭关锁国是不正确的,国傢必须开放,人民才能富裕。资本主义才是真正的民主,才能解决我们目前面临的问题。”
“那这还是个真记者,那么,你爸怎么答他的呢?”
“我爸说,共和国人口多,面积大,会有改革的,也不过早晚的问题,共和国的党和人民,都是在摸索中前进的。”
“看来这是个真记者,那惨瞭,也不知道他爱不爱金子啊。”陈小姐说。
“我看卖金子的事儿就算瞭吧,万一他在海关被检查出来,上面不得来割咱们的小尾巴?”小聂说。
陈丽娜摇头“嗯,如果他是个真记者,那卖金子就是小事儿瞭,我现在呀,是得考虑考虑好好利用一下这个新来的外国记者,来让咱们矿区真正富裕起来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