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陈丽娜心说,包小姐这道行挺高呀,以彼之长,对敌之短呀这是。
而且,什么叫初恋,这线索有愈挖愈深的趋势啊,不会老聂还真跟包曼丽初恋过吧。
“我一个农场主,会表演什么才艺,广播体操你们愿意看吗,我会第二套广播体操。”
“妈妈,我可以唱歌给叔叔伯伯们听呀。”二蛋随时不忘展示自己的歌吼,往哪儿一站甩开肩膀,就准备要开始唱瞭。
“不不,二蛋,你就算啦,人别的同学都没带孩子,这个同学聚会嘛,带著孩子总不太好。”都想撬撬别人的爱人,带著孩子多碍事儿啊。
二蛋才没觉得自己受打击呢,贺敏不让他唱,他可以不出声的哑唱啊。
“我没觉得带孩子就有啥不方便的,要真觉得不方便,就不该请我呀,我又不是你们同学,我隻是个傢属而已。”陈丽娜说。
“不不,我们所有的同学,包括在省上工作的,酒钢工作的,甚至于大庆油田工作的,大傢都非常期待与你见上一面,要知道,他们中的大多数人第一次瞭解你,可都是在《新青报》上,你那张蹲在棉花田裡微笑的照片,让你瞬间就成为瞭很多人的女神,你难道不知道吗?”
当不在一个农场裡争权夺利瞭以后,陈丽娜才能真正感受到贺敏捧人的功力,这简直炉火纯青。
一张照的像个烈士英勇就义,就好比力拨山兮气盖世的照片,愣叫他吹嘘成瞭女神。
“所以,你必须要去,而且是不得不去,就这样啊,后天晚上,就在后面的贵宾楼上,咱们不见不散。”贺敏干这些可是一把好手,说完还差点跟送餐的服务员撞到一起,笑眯眯的走瞭。
“那个包小姐
狗腿子聂卫民从宾馆服务员手中把饭推瞭进来,揭开盖子一看,直接两眼放光,翠翠的芦笋,还有一整盘的生菜沙拉,哇,他的最爱。
陈丽娜心中念叨著腐败啊腐败,一样样揭开菜品来。隻能说,无论何时,总会有特权阶层,享受著跟普通民衆完全不一样的生活。
她现在庆幸的是,至少享受的这些人,像聂博钊一样,他的知识层次和对整个社会的贡献,配得上他所享受的特权。
也不知道聂工得把自己榨到多干,才能替他们母子四人挣来这几天的豪华旅游。
“二蛋,那个是龙虾,嗯,妈闻过瞭,很新鲜,快吃吧。”
“你何以见得包小姐
“她原本以为,你就长报纸上那样呢,是个土包子,结果没想到我妈生的这么洋气又漂亮,一下子给搓败啦。
回去一想,咦,自己会跳舞,你不会啊,于是,她就想从跳舞上,压倒你,打击你的自尊心。”聂卫民非常肯定的说。
“小子,别忽悠你妈瞭,你妈别的不说,能唱能跳还能写,说实话,就那《梦裡敦煌》我也上台演过,照样满堂彩,但是吧,咱们来不是跟人比这个来的。你们小姑还在病床上躺著呢,我呀,最先要解决的,是这件事儿。”
“难吗?”聂卫民支著肘子就问。
一个还不到二十的小女孩,差点一尸两命,嫁的丈夫不出面,自傢爹妈却在逼著哥哥出钱给她善后,真是件难事儿。
烛光晚餐啊,陈小姐今天特地打扮过,美的就跟幅画似的“在别人看来,很难,但有我,这事儿它就不难瞭。”
她连西餐都会吃,哦哟,刀切牛排,一点声儿都没有。
聂卫民一看有两包往咖啡裡加的方糖,嗯,拿回去,甜甜一包,思甜一包,给她们吃。
但转念一想,又觉得,甜甜从小就吃的糖多,肯定对这东西也没啥兴趣,好啦,两包都给思甜吧。
妈妈不高兴
大半夜的,仨孩子全兴奋的睡不著,过一会儿,声音漏出来瞭,陈丽娜也不骂,直喊一声卫民,声音于是立刻就压下去瞭。
再过一会儿,哐啷一声,二蛋一声嚎,陈丽娜于是说“好瞭,估计是把人傢台灯砸瞭吧,明天把二蛋押这儿洗碗,我带卫民和三蛋去参加同学聚会。”
“妈妈,台灯没有砸,是我的头碰到床顶啦。”二蛋欲哭无泪的就跑出来告状瞭。
“把小裤衩提起来,进去睡,一句话也不要再跟他俩说,明天我就隻带你一个。”
“好呐妈妈,我不会再跟他们多说一句的。”
二蛋的个小裤衩子总是提不起来,一拖一吊的,现在他变瘦瞭,也变高瞭,小屁屁不肉瞭,圆翘翘的。
进瞭门,一幅大义凛然的样子,任聂卫民再挠脚丫子,三蛋儿再逗他的鼻子,也绝不多哼一声。
不一会儿,那俩也觉得没意思,仨人这才迭罗汉似的,趴一块儿睡著瞭。
宾馆裡的稿纸和笔,陈丽娜给自己泡瞭一杯浓浓的咖啡,越写越得劲儿,写完瞭一吹墨,一封文件整理成沓,看瞭一下桌子上环绕著鲜花,嗯,看上面的字儿,果然全是送给陈丽娜的。
她心说聂工这些同学可真有意思,男的估计都想知道她是不是照片上那个土狍子,女的估计都想看看,这个农场主有多土,才能上《新青报》。
但总之,那种想要见她一面的好奇心,都快抑制不住啦。
三更半夜的,她挑著新鲜的玫瑰花一撕,给自己倒瞭一杯红酒,放瞭满池子的热水,就躺裡面瞭。
重生整整五年啦,听著二蛋呼噜噜的打鼾声和三蛋儿梦裡呓语著跟妈妈告状,再望著头顶的天花板,两辈子的界限就模糊瞭。
她上辈子就是在这个城市奋斗瞭十几年才遇到的老聂啊,这个宾馆她也曾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