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他可是把老爹当成楷模来活的啊。
“妈妈,我饿。”总算退瞭烧的二蛋摇摇晃晃的,就凑到厨房门上来瞭。
生病将近一周,他脸都饿瘦瞭一大圈儿,哈叭著就问“妈妈,咱们今晚上吃啥呀。”
“拿甜菜炒个牛肉,再拿大白菜炖个粉条,今天妈到矿区的时候,抽空去瞭趟供销社,你猜我买著什么啦?”
“啥?”二蛋口水都要流下来瞭。
“大肥鸡,你瞧瞧这肥不肥?”陈丽娜说著,就把一隻扒好瞭毛的鸡给二蛋儿看。
孩子刺啦一声,口水就下来瞭“妈妈,还做油炸大鸡腿吗?”
哎呀,每到过年的时候,裹著面包糠炸的,外酥裡嫩的油炸大鸡腿,二蛋想想,一下有胃口瞭。
“不,咱们二蛋看著瘦瞭好多啊,今天妈得帮你们做个更好吃的。”
“啥呀妈妈?”三蛋儿也凑到门上来瞭。
“聂卫民,给他俩冲药,对,就那苦苦的药,一人冲上一大碗,让他俩当著我的面都吃瞭,我才告诉你们咱们今晚吃啥。”陈丽娜于是说。
从矿区卫生院开回来的药,其实也不咋苦,想当初骗他们说是汽水儿的时候,俩人一个赛一个的能喝呢,但隻要一说是药,就各种推拒,不肯喝。
看妈妈把一隻大肥鸡给放到锅子裡洗干净瞭,拿到案板上剁瞭,俩孩子哈著气儿,舔著嘴巴,一点点的,才算把那碗苦药汤子给喝完瞭。
好嘛,等聂工亲自开著小汽车回到傢时,就闻到一股极为奇异的香味儿。
“甜菜炒牛肉,闻著就香,嗯,这是白菜炖粉条,哟,这么一大盘鸡肉,还是拿土豆和蘑菇一起烧的,不错,今天咱们傢的伙食,应该超过矿区80的傢庭瞭。”
“妈妈,喂我。”三蛋儿病瞭一回,越发的娇气瞭。
陈丽娜回头问聂卫民“小聂同志,你最近是不是给三蛋儿喂饭瞭?”
“没呀妈妈。”聂卫民连忙摆手。
“喂啦喂啦,他自己不喂,就让小红给蛋蛋喂。”二蛋是告状的好手。
“我刚见他的时候,自己扒拉饭扒拉的可香瞭,后来就是因为你俩大的老赶时间,想著吃完瞭就能立刻出去玩,于是填鸭子似的喂他,现在可好,长著两隻手,自己还忘记怎么吃饭瞭呢,这是。”
三蛋多乖的孩子,该撒娇的时候撒娇,今天一看妈妈气不顺,端起碗来,刨饭刨的比谁都快。
“怎么,龚红星那边咋样儿瞭,矿区怎么处理的?”陈丽娜把米饭盛给瞭聂博钊,就问。
“她的微型电台,密报本,以及我所有监听来的纪录,已经全部上缴瞭。白杨河大桥桥桩下的炸药,苏国人的尸体,那两架坠毁在共和国境内的飞机上的黑匣子,她的上级呀,这会肯定是保不住自己喽。”聂工长吁瞭一口气,就说。
空气似乎凝结瞭,聂工马上就要动身,上北京,看著陈小姐,俩人还想就这些事儿继续谈下去。
但是,正所谓孩子静悄悄,必定在作妖,陈丽娜侧首一看,聂卫民手裡抱著隻碗装模作样的在擦,正在客厅门上探头探脑呢。
呵,这小伙子,抛下兄弟,独自一人跑到白杨河大桥上去看热闹,差点死在那儿。
这是以为自己躲过瞭清算,就悄悄摸摸的,开始偷听父母谈话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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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你不是说轻伤不下火线吗,那为什么还要给哥哥请假啊,我们今天都该去上学啦。”二蛋早晨起来,见哥哥一身草绿色的军装,也不背书包,正在门外帮妈妈迭车,就困惑瞭。
“嗯,他今天必须请假一天,因为我有事要带他去矿区,但是你必须去上课,喝瞭汤就早点儿走,今天中午呀,要是妈妈没赶回来,就去甜甜傢吃饭,明白吗?”
“好的妈妈,我知道啦。”二蛋刷完牙,刺溜瞭一大口的汤,啊的叹瞭一气,说“真香。”
“妈妈,你今天真的不带我吗?”三蛋儿最遗憾的是这个。
“真不能带,所以,你去和小金宝玩吧,说不定我赶中午能赶回来呢?”
上瞭车,聂卫民其实也很担心呢。
他其实比爸爸更瞭解陈丽娜的脾气,在她这儿,可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做总结就能划上句号的。
但是,他扔下俩弟弟,私自跑到白杨河畔去围观抓捕苏修的行动,这么大的事儿,罢瞭之后她不闻不问,就跟那攒利息似的,聂卫民就很害怕瞭。
真不知道她最后有怎么问罪啊。
“高区长您好,不会今天关于抓捕苏修间谍的公开报告,就是由您主持吧?”在区政府大楼遇上高区长,看他一身解放装,还特地戴著黑框眼镜,陈丽娜就问。
“怎么,卫民也来旁听?”
“可不,他当初不是就在你们车上,也是参于瞭战斗的,我想让他听一听全程发生的事情。”
“此次白杨河形动,是自六六年大逃疆事件以来,我们牺牲士兵最多,破坏性也最严重的事件瞭,自治区各兵团,各县区的领导们全来瞭,这个报告还非得我做不可啊,快进去吧,你今天不也得上台做报告?咱们全自治区的领导们,可都等著看你这个女英雄呢。”高区长开玩笑说。
接过讲话稿,陈丽娜就进门瞭。
她因为举报龚红星有功嘛,被安排在第一排,没有聂卫民的位置,孩子就隻好给她抱著呢。
“妈妈,那天武装部总共牺牲瞭多少个同志啊?”
“你看,据上面统计,伤十五人,死五人。”
“那苏国间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