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还没睡呢?”聂博钊的学生朱海亮直接进瞭院子,一看聂傢灯火融融,桌子前围著的全是孩子,也没敲门就进来瞭。
“小陈,还有甜醅吗,给小朱盛一碗。”
“锅底还有点儿,小朱快来吃。”陈丽娜也是热情招呼,直接把锅端给瞭小朱看。
“不瞭不瞭,这不明天周末吗,大傢不是要一起去农场劳动嘛,我想请个假。”
“请假干什么?”聂博钊眉头皱起来瞭“现在农场忙春种,两百公倾的麦子要播种,什么能比这个更重要?”
“那个,我得请个假,看看我二姨去,她在矿区工作著呢。”小朱说。
“我明白瞭,龚红星想策反的,就是小朱。”躺到瞭炕上,陈丽娜才说。
“哦,为什么?”聂博钊漫不经心的问。
陈丽娜咬著手指头“知道文工团的吴琼吗,就是高大勇的妻子,她也是从红岩来的,而武装部也是吏属于红岩军区,我当时翻过档案,朱海亮的妈妈就姓吴。吴琼估计为著那块手表,还在生我的气呢,你把这条线串在一起,发现趣味瞭没?”
“聂国柱这个愣头青,怎么娶瞭那么能耐个傢属?”
“放心吧,吴琼真敢搞点啥,高大勇会一枪嘣瞭她,因为,我可是高大勇的女神啊。”
“小陈,别的男人心悦你,很得意吗?”
是他的小公主还不够,这直接升级瞭,要做全矿区男人的女神,她当她是王母娘娘吗?
“当然,我是小公主,我还是万人迷,我又没跟那个男人眉来眼去过,我以德服人。”说著,她就滚他怀裡瞭。
“行瞭,赶紧拉灯吧,我怕再多看会儿女神,夜裡要做噩梦。”
“怎么,你不会今天晚上还要来一回吧,老聂,马克斯和列宁在墙上看著你呢,已经十二点瞭,明天早上五点,咱们就得去赶春种。”
“你睡你的,我就进去,不动,这个并不违背我所信仰的马列精神,反正你也是块盐碱地,种瞭也怀不上。”
“嗯,你等著,我万一那天怀上一个,吓死你。”
果然,聂工给吓到瞭,半天没敢动。
“那个,聂叔叔,你吃过老鼠肉吗?”
聂国柱睡的正香,呼噜打的正美呢,忽然就给人把眼皮扒开瞭,看瞭半天,三隻脑袋,眼睛全都亮晶晶的。
他摇瞭摇头“没吃过。”于是翻身,继续打呼噜。
“聂叔叔,我妈特别喜欢吃老鼠肉呢,尤其是傢鼠,用她的话说,红泥巴一裹,直接放到灶下一烤,简直是天下难得的好早餐。”好嘛,眼皮子又给扒开瞭,小傢伙嘴巴裡一股薄荷味儿,估计刚刷过牙。
“你妈居然爱吃老鼠肉?”聂国柱没记得陈丽娜有这癖好啊。
老鼠,那得多恶心啊。
“边疆的老鼠又肥又大,肉可好吃呢,而且,我们傢小库房裡有好多好多的老鼠,我爸经常夜裡一夜不睡的,在小库房裡打老鼠给我妈吃呢。”
聂卫疆圆圆的脑袋,两隻大眼睛,伸瞭胖乎乎的五指比划著,越小的孩子,越有说服力嘛。
感情,聂老大一夜没事干瞭,还真会给陈丽娜打老鼠吃?
聂国柱一个仰卧起坐就翻坐瞭起来“怎么打,你傢有鼠套子吗?”
一根扫把,由二蛋郑重其事交到瞭他手裡“我爸爸向来,都是拿这个打的。”
好嘛,一夜叮咛咣当,吵的陈丽娜没睡好觉,早上起来看著厨房裡满地的老鼠,聂国柱热火朝天,就准备要烤老鼠吃。
她提著烧火棍子准备出去打聂卫民的时候,就发现小傢伙好乖啊,站在朝阳下,正在辅导二蛋和甜甜两个小学渣写傢庭作业瞭。
多好的孩子,学习又好,还爱护弟弟,小聂卫民噗呲瞭一口气,怂怂的望著陈丽娜,那小眼神仿佛在说就问,你舍得打吗?
新叔叔
龚红星,革命工作小组的小组长,皮肤呈小麦色,一头刘胡兰式的短发,个头很高,也很胖。
这个年代,人人面黄肌瘦,胖姑娘可不多,所以,可是红岩军区一支花啊。
在矿区进行瞭几天的工作,但是毫无进展,今天,她终于找到吴琼吴团长傢瞭。
吴团长给她衬的又瘦又小,坐在她身边,认真的就问“你真的确定,陈丽娜是个臭老九,还是苏修?”
在这个年代,能做到文工团副团长,吴琼的能力当然不能被小觑,而且,她也是个很谨慎的人。
斗人者,终被人斗,没有十足的把握,吴琼可不想卷入革命之中。
“她的档案给人从女子师范大学提走瞭,确定是到瞭你们乌玛依矿区,但是,我到矿区五天瞭,农场裡那些老教授们的档案,陈丽娜的档案,我什么都没拿到。阿书记说让我找高区长,高区长说他办公室起火,档案全烧瞭,这个你信吗?”
吴琼和贺兰山是好朋友,要说高峰的办公室起火,她不会不知道啊。
“这其中有诈吧,这整个矿区,摆明的瞭就是在消极抵抗,不配合我们红岩革命工作小组的工作。”龚红星手拍在瞭大腿上。
吴琼想瞭想,谨慎其间,就说“行瞭,一会儿我外甥来瞭,你跟他问情况吧,他在聂工的实验室裡工作,应该说,知道的会比我们多。”
小朱来二姨傢做客,没啥好礼物带嘛,提著一隻兔子就进门瞭。
武装部可不像别的单位,都挤在小楼房裡,他们征用的,是当初这地方的大地主热巴老爷傢的大院子,敞亮著呢。
吴团长住后院,高部长住前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