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咱们这基地啊,是不允许外人过夜的。我爸我妈在农场裡有单独的地窝子,不管你是执行任务还是单纯的走亲戚,我给你做顿饭吃瞭,就把你送过去,好不好?”
“你这是茄子干儿?”聂国柱跟在陈丽娜身后,看她先是洗晒干的茄子和豆角,再把干菜蒸到锅裡,想想干菜蒸软瞭以后,再用肉臊子一拌,那个香哟,口水已经溢瞭满腔瞭。
米饭在下,干菜在上,不一会儿,锅子咕嘟咕嘟就响起来瞭。
陈丽娜不跟他说话,聂国柱于是就转瞭出来,好嘛,仨孩子,全跟盯特务似的盯著他。
“这菜是丽娜种的?”
“那是我妈。”二蛋说著,为瞭显示自己的雄壮,嘿嘿哈哈,就耍开拳瞭。
聂国柱直摇头看起来这孩子很熊啊。
“这葡萄架子,是丽娜搭的?”竹架搭成的葡萄架子,虽然说才刚生叶子,但看得出来,等到瞭秋天,会有很多葡萄挂在上面,青青田园啊,就是这个样子的。
“那是我妈搭的。”三蛋儿抱拳叉腿,就堵在高高的聂国柱面前瞭,一幅生人勿近的架势“谁敢偷葡萄,我就和他没完。”
“可那上面还没葡萄呢。”
“叶子也不行。”
好吧,聂国柱觉得,这仨孩子实在是太没礼貌,也太匪瞭,气的直摇头。
陈丽娜回头就是一声喊“卫民,葱剥好瞭吗,蒜呢?”
“来啦来啦,给你葱和蒜,洗的干干净净哟。”嗯,用土膜种的小香葱,才三月,正是香的时候,咔嚓咔嚓一切。
等米饭熟瞭,干菜也蒸软瞭,于是拿油把油渣再回锅,拿葱蒜一呛,直接浇到茄子豆角干上,洒上酱油和醋一拌,二蛋端著碗,已经是百米赛跑,舍我其谁的架势。
米饭就蒸干菜,仨孩子也好久没吃过瞭,而聂国柱呢,毕竟当兵的嘛,吃起饭来比二蛋还虎,埋头闷声,隻听碗筷咣咣响,三蛋儿好容易夹到一颗油渣,才喂到妈妈的嘴裡,低头一看,哎呀,菜全没瞭,就剩点儿葱花还在盘子裡飘著。
陈丽娜把葱花端起来,全刮到瞭三蛋儿的碗裡“卫民,刷个牙瞭跟二蛋去睡一觉,起来就去上学。”
“那他呢,他也得跟我们一起睡觉。”
“不,他是亲戚,我得带他去农场。”
“丽娜,你们基地的王总工是知道的,我们这趟来啊,得住你傢,至于农场,王总工说条件很艰苦,人都住在地下,跟坟墓似的,我们就不去住啦。”聂国柱说。
二蛋顿时就拍桌子瞭“地窝子可美著呢,哪能说跟坟墓似的,这个叔叔不好。”
聂卫民却说“你要不去农场也行,你文化程度应该不高吧,下午跟我们一起去上学吧。”
“小朋友,我是没读过书,但是小学知识我还是懂得,学就不必上瞭,我有另外的工作要开展,所以,我下午得去你们基地大楼上班,晚上回来呀,还得住你傢。”
聂卫民顿时就怒瞭“那我问你,水星上有水吗?”
“水星水星,当然有水啦。”
“哦呵,你啥也不懂,水星上根本没有水,它离太阳最近,是整个太阳系裡温度最高的行星,水早被太阳给剥光啦。”
“丽娜,你们现在的小学生居然还学这个?”
“苏国的卫星都上天好几个瞭,我们当然要学这个,你连小学生都不如。”聂卫民大声的说,有一种,誓要把聂国柱给比下去的冲动。
“那聂卫民同志,我问你,知道水星上有没有水,跟我们的革命生活有什么关系呢,我们的四亿亿同胞,要大馒头才能不挨饿,这事儿跟水星上有没有水没有任何关系。”咦,三年不见,聂国柱的口材好瞭很多嘛。
“这孩子懂的,我都不怎么懂,别跟他犟瞭。不过,表哥,你真是因为工作关系,才被调到矿区来的吗?还有,我可没时间招待你,下午我还得回农场上班呢,这傢子情况比较複杂,聂工的工作是国傢机密,除非有红色电话特批,否则的话,我傢裡也不能留你。”
聂国柱也再没说啥,抹瞭把嘴说瞭声再见,就又往基地办公大楼去瞭。
把俩大的送到学校,聂卫民很忧心“小陈同志,你这个表哥来者不善。”
“他抢我的饭吃啦,我隻吃到两口菜。”聂卫国痛心疾首。
“行瞭,我大概猜得到他是来干啥的,我隻想告诉你们,情况比我和你爸爸预估的乐观多瞭,现在赶紧去上学吧。还有,聂卫民,我得告诉你一句,虽然填饱四亿亿同胞的肚皮现在很重要,但知道水星上有没有水在将来会更重要,快去吧。”
大比拼
1号基地办公大楼。
聂博钊乘坐著解放大卡,才从油井上回来,刚下车,就遇见王总工。
“从红岩来的工作组,其实是俩夫妻,男人,聂国柱,今年二十五岁,某机械化步兵师某团的团长。女,龚红星,二十八岁,无业,但用介绍信上面的话说,她是一个非常优秀的革命女战士。她现在要直接进驻矿区,督导我们的工作,聂工,聂国柱提前报道,到你傢去瞭,龚红星目前还在矿区。聂国柱提出要求,想视察你的实验室,怎么样,他现在就在我办公室等著呢。”
聂工用瞭三分钟的时间来消化这个消息。
嗯,从过年到现在,两个多月后,红岩派来的工作组终于来瞭,但令他没想到的是,人居然会是陈丽娜的表哥聂国柱,和他的妻子。
一个无业女青年,拿著尚方宝剑,这是要来抄矿区的老底儿瞭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