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嘛,陈小姐,咱们认真的,探讨一下炕上那点事儿,怎么样。”欲撩不撩,小公主总能逗的聂工抓心挠肝。
“你听,隔壁是不是有孩子在哭。”
“王姐生瞭个小儿子,没足月生的,她妈来伺候,还带来瞭俩自已傢的亲孙子,王姐傢本身条件就紧张,再有俩侄子一起吃,你说一个工人那点儿工资和粮票,够吃多久?我听著甜甜最近老因为抢东西吃,叫她外婆给骂呢。”
果然,陈丽娜话音才落,隔壁骂声就起来瞭“一个小丫头片子,一天咋那么能吃,啊,一顿俩馒头,半夜还要起来偷吃,你看你肥的,这基地就没你这么肥的丫头,真是,喂个年猪还能杀瞭,喂肥个丫头片子能顶啥用啊。”
陈丽娜听瞭会儿听不下去瞭,隔墙就说“甜甜,阿姨在做肉丸子瞭,快过来吃。”
油锅裡炸著肉丸子,聂博钊蹲在灶下烧火,仨孩子迭著罗汉,早睡著瞭。
陈甜甜披著自己的小棉衣,揉著眼睛就过来瞭,说实话,自打有瞭小弟弟,外婆带来瞭俩哥哥之后,这小丫头一下子瘦瞭好多。
“是,大场长傢粮多,吃的好,你真能耐就住人傢傢去,永远也别回来。”好嘛,老太太不依不饶的,还在隔壁院子裡骂著呢。
突然一块木头砸过去,老太太头上挨瞭一下,哎哟一声就叫起来瞭“谁,那个短寿的在砸我。”
“哎哟阿姨啊,我在这儿抱柴瞭,不小心砸到您瞭吗?我是场长,但现在困难时期,吃的也不比别人傢多,不过个把孩子还是养得起的。劳动最光荣,我自己凭手凭脚土裡面刨出来的东西吃,我光荣著呢,怎么,你气不过眼吗,眼红吗,你闻著我傢炸肉丸子你睡不著觉非得打打孩子才能消气吗?”
眼红也没用,活活气死你,陈丽娜心说。
她生平最恨,就是这些扒姑娘,吃姑娘,丈著自己生瞭个闺女,就恨不能把全傢人都给养瞭的恶外婆们。
“养得起那不正好儿,送您得呐。”老太太说。
“好啊,给我儿子当媳妇,不过等她长大瞭,要条子有条子有身材有身材要干活儿能干活儿,你可不要后悔。”陈丽娜说著,狠抽瞭一把木柴“小心点啊,再要砸到您,我可不负责任。”
挑瞭一碗才炸好的肉圆子,隻是洒瞭点儿盐巴,甜甜坐在客厅裡,眼泪汪汪的吃完瞭。
当然瞭,甜甜死活不肯走,陈丽娜拍瞭拍她的屁股,也就让她进去,跟自傢仨儿子去瞭。
过大年
早晨醒来一看见甜甜就睡在身边,二蛋简直乐疯瞭,一个虎扑就把陈甜甜给抱住瞭“嗷,妈妈,甜甜梦游到咱傢来啦。”
好嘛,到瞭基地两年,这个傢可算有点年样儿瞭。
傢裡妈妈照例炸瞭又甜又酥的小麻花,肉丸子堆的像小山包一样,大棚裡种出来的黄瓜小油菜,还有小西红柿,他们也分到瞭半篮子,今天放开瞭吃,聂卫民隻吃菜,二蛋一会儿一个肉丸子,一会儿又一根小麻花,嘴巴就没闭过。
原本,基地没有贴对联的习惯。
当然瞭,都是大老粗嘛,而且傢裡也没老人,没人督促大傢把个年过的像样子一点儿,今年陈丽娜赶著让聂博钊给自傢贴瞭个对联儿,好嘛,傢傢户户都跑著要来瞭。
红纸一铺开,什么更喜岷山千裡雪,三军过后尽开颜,什么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是沧桑。
不过半天的时间,送奶工最后一次到基地送奶,直接差点儿就惊掉瞭眼球。
大字龙飞凤舞,写的那叫一个好看。
“聂工,对联写完瞭,贴瞭满傢属区,怎么样,是不是特有成就感?”
“是,有成就感,但腰也够困的,哎呀,儿子们呢?”
“据说是跑王繁傢听磁带去瞭,赶紧进来吧,看这天儿,一会儿该下雪瞭吧?”
“爸,爸,王繁傢的炮好大啊。”正说著,二蛋已经跟隻小老虎似的跑进来瞭,迎门就说。
聂卫民跟在身后,简直不知道该如何形容“王繁他爸轰的一声,爸你没听见吗?”
要说过年,别的什么能缺,唯独炮不能缺,尤其孩子们,最喜欢的就是过年放炮瞭。
这不,正说著,门口不知谁扔进来一隻大雷炮,砰的一声,就炸在三蛋儿的脚下,吓的孩子哇的一声大叫。
“大蛋儿,怂瞭吧,有炮就出来干一炮呀。”居然是钱狗蛋儿,他爸买的炮多,他拿著一根香头儿,就专在聂卫民傢门口放。
仨孩子这会儿才来看陈丽娜“妈,咱的炮瞭?”
“那不在小库房放著呢,走,我带你们翻去。”为防他们几个早早的把炮放完,陈丽娜给锁在瞭小库房裡。
结果,好嘛,小库房后面的木板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破瞭,雪都下到裡面瞭。
得亏洋芋和大白菜为防老鼠,没放在这儿,要不然,今年的冬菜可就全完瞭。
“妈,咱小库房遭贼瞭。”聂卫民说。
二蛋翻瞭半天“炮也没瞭。”才过年,还没高兴瞭,哑炮瞭。
偏偏钱狗蛋儿不在外面喊“大蛋儿,出来比炮啊,谁不敢放谁就是怂货。”
聂卫民兄弟就跟叫手榴弹轰过似的,顿时就愣在原地。
“还少瞭什么?”
“除瞭炮,还有煤,少瞭一袋子。”
“要不要我帮你看看脚印,把贼找出来?”聂工说著,就准备要去查看脚印瞭。不过陈丽娜一把就把他给拦住瞭“行瞭,赶紧想办法给孩子们找几个炮去,别的事儿都缓说,煤这东西,傢傢都有,她拿瞭我的,我一定得叫她给我还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