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瞭北京,得去住国宾馆,当然不可能一人占一间房子,都是两个专傢凑一对儿一起住。
虽然说在大庆或者延边,估计大傢都是破裤衩子伺候著,但毕竟到瞭首都嘛,这时候给对方看到补瞭裆的秋裤,当然不行。
那种秋裤,就隻能在傢裡穿。
“他还是个孩子,又不出门,自傢炕上滚,难道还怕弟弟们笑话他?”
“对于二蛋来说无所谓,你让他光腚出去,他都不怕人笑话,对于你好面子的大儿子来说,在学校裡脱裤子蹲坑,隻要有一点补丁他也不肯,他要憋著回傢上厕所。”
“那行,下月工资发瞭,我多给你二百块,这月工资应该会高的,上来睡吧。”
拉灯,上炕,已经进行过赛前预热的聂工就准备要正式上场,进行一月一度的夫妻生活。
但是原本每一次都卯足瞭劲儿的陈小姐今天兴趣缺缺。
啪的一声,她一拽灯绳子,又把灯给拉著瞭。
“说吧,钱哪去瞭?不要再撒谎,我问过王繁他妈瞭,王总工这个月工资一百八,加上过年发的补贴,总共二百块,你是工程师,还带著俩学生,工资不可能比他低,而且还有年终奖呢,你哄谁呢你。”
聂工似乎有点不好意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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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说补贴老教授们,我得告诉你,你所有悄悄寄钱的人现在全在我的农场呢,你要说寄给瞭那个男同学,或者丧偶的女同学,那你明天一早就别想能坐火车到北京。”
“小陈,你这醋也吃的太大瞭,我仨儿子瞭,真要有钱,能不省下来养儿子,把钱给什么女同学?”
“那就是老傢人拿的,你该不会,把钱给你生父生母瞭吧?”
看瞭半天,聂工的扑克脸一抽,陈丽娜看出端倪来瞭,再掐一把,终于说实话瞭。
“老四,我傢那四妹不是嫁人瞭嘛,小小年纪也不知道急的啥,跟瞭个赵傢庄的小伙子,生孩子的时候差点没救过来,我给聂老二给瞭二百块。”
“这就对瞭。”陈丽娜问说“为啥不跟我说?”
“老二当时坐著火车都来瞭,正好你去瞭农场,我也就没让进门,给瞭二百块打发瞭。”
“他啥意思?”
“到农场转瞭一圈儿,发现你爸你妈日子过的挺好,再一看你姐和王红兵也挺好的,这不,想搬到农场来,我给推瞭嘛。”
“你给瞭钱,再推瞭人,你以为他们走瞭就不会再回来瞭?”没有实战经验的老聂,可实在是把他的亲生父母和聂老二,陈巧巧那一傢想的太简单瞭。
“我不知道你妹嫁人,难産瞭这些事儿是不是真的,但我知道一点,那就是,聂老二来瞭,看见我爸我妈搁边疆过的不错,再有你给的那一大笔钱,肯定会迁傢举口的就搬过来的,不信你看著。”
“那你说咋办?”
“不知道。”
“那今晚的……”
“取消。”啪一声,灯拉灭瞭。
老聂很生气啊“小陈同志,本身就是一个月一次,我就不相信你要跟我冷战。”
“怎么,冷战是必然的,我又不爱你,不过夫妻义务,我不想尽就可以不尽。”
“就算我和孙转男那会儿吵的再厉害,她也绝不会再这种事情上搞冷战。”半个月一回已经够折磨人瞭,再搞回冷战,这不是雪上加霜嘛。
好嘛,夫妻吵架,这还是老聂第一次提前妻,陈丽娜顿时就怒瞭“下个月的也取消,直到你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为止。”
“小陈同志,你知道美苏冷战期间,世界发生瞭什么变化吗?”
“什么变化?”好好儿的冷战,硬叫聂博钊给扯到国际形势上去瞭。
“美国登月,苏国甚至发射卫星登陆瞭金星,既然你要搞冷战,那很好,我聂博钊也要在冷战期间,在我的实验室裡做出一番惊天动地的事业来,为国际共産主义添砖加瓦。”
“好啊,求之不得,睡吧。”人傢轻飘飘的一句,直接翻身就睡瞭。
聂工认真思索瞭一番,突然觉得自己一直破戒,没有严格遵守一月一次的规律就是个很大的错误,好吧,从现在开始,他决定专心搞事业。
一大早起来,刘小红已经生活做饭瞭。
“大蛋,大蛋,我妈生小弟弟啦。”陈甜甜在外面喊说。
聂卫民和二蛋两个一个蹦子就蹦出去瞭,一会儿回来彙报说,陈自立傢生瞭隻小老鼠。
“啥叫小老鼠,人傢明明是生瞭个弟弟好不好?”陈丽娜笑著说。
“真是隻小老鼠,又红又皱,哭起来吱吱叫。”二蛋乍瞭两隻手形容著,哇哇哇的叫。
聂卫民却说“听医生说孩子还没足月,昨晚摔一跤早産啦。”
刘小红可真是麻利,一早上起来都不用陈丽娜动手,把青菜剁成绒子,打瞭一颗鸡蛋,再和上细面,不一会儿软蓬蓬的煎饼就出锅瞭。
她烧汤,隻打瞭五个鸡蛋,陈丽娜一数人头,又加瞭一个进去,往她额头上戳瞭一指头“小红你懂不懂,你是个女士,知道女士是啥不。西方人讲究女士优先,就是说,在这个傢裡,咱俩比他们都优先,你凭啥隻给他们盛鸡蛋,不给自己盛?”
“姨,我隻有饼就够啦,早上从来不吃鸡蛋的。”
“我不管你在别的地方吃不吃鸡蛋,在我傢就是,要么咱们大傢一起吃,人人都有份儿,要么大傢都不吃。你这小姑娘,既然叫我声姨,我就得给你说句知心的话,你懂不懂啥叫自尊自爱?”
刘小红咬著唇,笑著摇头,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