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蛋简直就是,今天认识瞭大字,到瞭明天,大字都认识他瞭,他还得重新认识一遍的小笨蛋啊。
还没到农场,就是一片连绵无际,金黄色的秋麦,因为品种选的好,适合矿区的碱性壤,成颗率几乎轰动瞭附近的兵团农场,天天都有场长们带人来参观学习。
进瞭农场居住区,来来往往全是拖拉机,正在仓库前的大麦场上卸麦,碾粮。
无论知青还是生産队的社员们,没有一个闲人,全在忙著,要把麦子收进库。
现在的作业化还太原始,陈丽娜一直在向矿区反应,要购置脱粒机,不过今年估计是不可能到货瞭。
“怎么回事,安娜,你们为什么没有去忙秋收,还在这儿排练舞蹈?”陈丽娜一进文化馆,就惊呆瞭,几个知青小女孩腰间系著红绸带,居然是在排练舞蹈。
“贺书记让我们排的呀,他说瞭,马上矿区武装部,文工团就要来农场办交流晚会,我们谁跳的好,就把谁调文工团去。”文工团,天天隻需要跳舞唱歌,不需要劳动,谁不想去?
走瞭个揩油的,又来个会给知青们发小糖果的。
陈丽娜提起镰刀,说“解瞭红绸带,跟我一起下去割麦子,我是场长我管生産,麦子收进仓,棉花落库之前,谁再敢跳舞,我就用镰刀割瞭她的腿。”
知青们一看敬爱的场长发怒瞭,立马就解瞭红绸带,拿起镰刀跑瞭。
扛著镰刀大步流行,这个季节,就是农场裡三岁的小孩子,也在田间捡麦穗儿呢。那会有一个闲人,至于跳舞,难道比填饱肚皮更重要?
贺敏其人,显然不止在生活作风上是个渣男,于业务上也是一窍不通。
陈丽娜心说好呀,两辈子的经验,我别的不擅长,最擅长的,就是收割渣男!
同学被抓
眼看八月底瞭,太阳一出来,乌玛依那叫一个热啊,看远处的山,就仿佛要燃烧瞭一样。
在矿区,每年秋收之后,各机关单位都会聚到农场,来一次联谊会。
当然瞭,在这场联谊会上,知青们可以尽情的跳舞,也可以尽情的歌唱,各机关单位的同志们也可以参于进来。
这时候,就是向矿区展示农场的发展,以有生命力的时候。
领导们看到瞭农场的发展和前景,当然就会重视农场,而这大片大片的田地,靠人工作业来采种,就算累死所有人,也种不下来。
所以,等领导们一来,一高兴,农场就好要现代化的设备瞭嘛。
陈丽娜心中早有一本账,也早就想好瞭,该怎么问领导们要钱添设备,加大生産。
但是跟她搭班子的贺敏听不进去她说的也就罢瞭,还一味的一意孤行,想要让知青们跳舞拿政绩。
今天周末,聂卫民三兄弟也给陈丽娜带到瞭农场裡,跟刘小红她们一起捡麦惠儿呢,当然瞭,1号基地所有的工人,隻要休息的,陈丽娜也给喊瞭来,全部来帮农场抢收麦子。
她上辈子是真正在农村扎实劳动瞭好几年的,镰刀哗啦啦的割过去,麦杆齐齐而倒,顺手一挽就是一捆,麦粒饱满的麦茧就静静的躺著,等男知青把它们挑到拖拉机上,再运回农场。
“陈场长,我的好场长,马上各机关单位就要来交流瞭,你就抽几个人出来,让她们陪练一支舞蹈,好不好?”贺敏跟在陈丽娜的身后,不停的说著。
“贺书记,您是领导,这事情不该问我,去问知青们吧。”
“她们说不想跳舞,隻想生産,但我觉得她们还是听你的。”
“不,她们听从的是自己的本心,她们隻看到太阳曝晒,麦粒眼看就要脱壳而出,全散在地裡瞭,这时候,她们隻想赶紧收麦子,不想跳舞。”
她割的很快,远远的甩开瞭后面的女知青们,小姑娘们不甘于后,奋力的割著。
“陈场长,女王大人,陈小姐?”贺敏急的直跳脚,弯腰在陈丽娜身畔,声音放小,还带著些讨好的意味“你是咱们农场高高在上的女王大人,我们谁不是以你马首是瞻?你就劝她们一声吧,咱们农场在这次联谊会中,可不能落于人后呀。”
是啊,生産是她和一群专傢们没日没夜抓起来的,效益是知青们干起来的。
现在新领导走马上任,一口花言巧语,就想动摇民心,还想搞坏生産,嘴巴还滑的很,叫她陈小姐?
这种资本主义的浮夸之语,陈丽娜要直接举报瞭贺敏,他就得给抓去批斗。
但是吧,难免就会有闲言碎语,估计矿区那些坏分子们要传她点儿不好的名声。
身为基地第一傢属,农场的场长,陈丽娜可爱护自己的名声著呢。
而且,她向来是个自己不爽,就要当场让别人不爽的人,这时候哪还有废话可讲?
镰刀挥舞著,麦子齐茬茬的倒下,正在割麦子的陈场长忽然抿唇一笑。咦,贺敏有点感觉瞭,她怕是喜欢听他叫自己女王大人?
当然瞭,当权的妇女们都喜欢人捧嘛。
“女王大人……哎哟!疼疼疼……”贺敏才弯腰,突然就跟那在烙锅上烫瞭脚的鸡一样抱著腿跳瞭起来。
“呀,领导,我刚才没注意,割到你的脚瞭吗?我不是故意的,看起来伤口好深啊,我还是赶紧派辆拖拉机,送您到矿区卫生所吧。”
“当然,陈场长怎么能是故意的呢,是我的不对,站的不是地方。”贺敏疼的满头大汗,直跳脚,但还是要维持风度。
调来一辆拖拉机,知青们七手八脚,就把不小心叫场长给割破瞭腿,负瞭伤的贺敏给送到矿区卫生院去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