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凌霜宫一行,他挡在同窗和衆人之前的那一刻,血魔剑没入他的心髒,也就是那时,魔血通过心髒迅速流窜侵蚀到他的四肢百骸。从此,魔血的种子便已在他体内生根。”
凌岚瞳孔蓦然变大,随之而来的是双腿一阵儿的发软。
宵光仿佛瞬时忘记瞭之前的痛苦,连带著褚玉列定定愣在原地,许久许久!
“现在,你还觉得很好吗?”段宏嗤笑道。
贺风道:“没想到你知道的竟还如此之多。”
段宏道:“你所珍重并愿之付出生命的,如今却都因世事无常而选择抛弃瞭你。这些年,你难道不觉得自己活的像一条可怜的狗一样吗?”
“住口!”凌岚已经剑架对方颈侧,冷冷道:“你说的太多瞭。”
“褚玉列,眼前之事,又该当如何处理?”她盯视著段宏,继续施压,道:“无辜之人,何时放?”
任掌门任去来突然道:“就算此二事皆为人刻意谋划之故,但贺风为夺剑囚杀己师为真,甄先生作为剑修圣地德高望重之前辈,流雪川一战中可是亲笔于遗书中列述贺风夺剑的斑斑劣迹。”
“尔等可是在说我吗?”
遥远的竹林深处,忽来一道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
凌岚手中的剑倏然一抖,难以置信猝然循声而望。
那声音她再熟悉不过。
真的……是那个人吗?
真的是您回来瞭吗?
收鱼之网
蔼蔼幽绿杳,蜿蜿石径深。
来人广袖长袍,君子之风浸润上下。他的鬓角已生出星星斑白,身子消瘦瞭许多,气质却依旧不改当年。明明是一介剑修,然自带一种文人风骨。
好像变瞭,也好像从未改变,一如记忆中日日伴在他们周围的那个似长若亲之人。
“甄老师?!”凌岚嘴唇微抖,喃喃出声。
“甄院长?他不是……”任掌门任去来惊呼出声,“贺风没杀甄院长?”
显然在场衆人都有这个疑问。
甄院长竟没死,如今就活生生向他们走来!
但是本能战胜震惊,身体先于疑思,还未走近,一时间,彙聚此地的诸多大派仙门修士几乎躬身瞭一半。
这裡面有大仙门中的剑修或高位弟子,有多个仙门的掌门宗主,还有如今堂堂修仙界的仙首褚玉列。
半壁之人几乎全都深深躬身,行施一久违的端方师礼。
“拜见甄老师!”
一如好多年前,他们于丹剑院中无数次行师礼时那样。
不同的是,如今他们已不複曾经青涩的面庞。
无人在意之处,凌岚僵硬地微微躬身,行施著一场无人知晓却跨越两个时空的渺远师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