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岚:“白色系婚服飘逸仙气。”
“那就选白色?”
凌岚摇头:“黑色系婚服庄重典雅。”
“黑色也不错。”
凌岚摇头:“民间的红男绿女式也好看。”
“那就选这个?”
凌岚摇头:“还是选传统的大红婚服吧。”
贺风好奇问:“为什麽?”
凌岚双肘后倾靠在草地上,望著悠悠的湖水,充满向往道:“原始美好,纯粹热烈!”
一切都在按照计划如火如荼地进行。
大婚当日,天将亮未亮,高翊在贺风的院中静立等他。很快,贺风披著晨露从外面回来。
这时正值冬日,他看上去心情还不错,解下红裘,去桌边倒瞭杯热腾腾的茶。
高翊看著他这一系列表现,面容深重,突然道:“你是真的喜欢上瞭她?”
贺风倒茶的手一顿,仍旧面不改色:“你在说什麽呢?”
高翊坐到他对面:“贺竹之,咱俩好歹认识这麽多年瞭,虽然以前也确实很不对付吧,但是你觉得我看不出来吗?”
贺风淡然一笑,不作他辞。
这就默认瞭?!高翊心道。
但他还是想问一句:“为什麽?”
“你应该明白虽然她现在投靠瞭风源门,但这隻是代表她个人。她隻要是凌霜宫的宫主一日,便不会拉著整个凌霜宫冒险,你们之间始终阻隔著一个凌霜宫。”凌霜宫是她的责任,她不会不管。
贺风将捏在半空的茶盏反複观看,似是根本没有在听般。
半晌,他终于开口道:“高翊,你经历过无望吗?”
高翊一愣,顿时沉默下来。
“我经历过。”贺风沉重中带著一丝淡然,“尊严尽碎,矮如蝼蚁。”
高翊知道他说的是流雪川一战被俘之后,微微皱眉。
“在那时,风雨如晦中,有一位女子忽然坚定地护在瞭我的身前,她伸给我一把手。高翊,你明白吗?”
高翊立马反应过来,脱口而出:“是凌岚?”
“是。当时没有一个人会在意一个废人的生死荣辱,或许有,可碍于各种原因也不会轻易出面。但是,她敢!”
贺风苦笑瞭下:“也许她当初并不是为瞭我,但是,当剑光刺破遮蔽日光的围殴人群时,我还是不可自抑地愣瞭一下。”
金兽炉中,绵绵烟圈袅袅缠绵而出。贺风一时出神,脑中不由浮现出曾经的那片尸山血海。
他一个人匍匐在地,跌身泥泞,颓而无望。
风雨如晦,世声潇潇,霜雪覆心间。然偶一抬眸,从此,寂寂高花,竟逐水流。
此刻,天沉欲雪,黑云翻墨。
一道响亮的唢呐声骤起,划破瞭这昏沉的天地。
流雪川山门外,红色仪仗绵延至尽头,似与黑天相接。
贺风一袭红衣等候在山门之外,明知是做戏,不知为何,心裡竟还是有点紧张。
他下意识地召出瞭定风波,又开始以手指立剑来消弭这无处安放的不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