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他会永远被封存在梦轴为他编织的梦境中,再无法出来。
想到这儿,凌岚全身顿时涌出一股寒意。
他疯瞭!
可是理智告诉凌岚,并不是。
与其说疯,倒更像是——清醒著沉沦!
他的心中,最无法放下的,竟然还是丹剑院!!!
或者说,是年少时的呼朋引伴,清浅时光!!!
无边的深邃暗夜中,恍然间,凌岚好像忽然间想明白瞭什麽。
当初在时芜中因紧张局势而被抛诸脑后的东西,终于在此时被她一一理清。
所以,当年到底发生瞭什麽,明明闭关前凌岚已经严肃告诫过他,为什麽最后他还是接触到瞭魔血?为什麽还是变成瞭如今这个魔气缠身的样子?
她忽然萌生出一个念头:设计从知情人的嘴裡套一些话。
那一刻,蜡烛燃尽,屋中的最后一隅光亮倏然寂灭。
第二天清晨,雨停雷收,残红满地,雨后泥土的气息扑面而来,簷角悬挂的风铃在风中叮叮作响。
凌岚走在贺风的院子裡,手裡拿著一簇带露梨花。
“进去,不进去,进去……”
眼看著手中最后一片梨花瓣落下,是不进去!
“……”她将手中的秃枝远远向后一抛,推门走瞭进去。
主打的就是一个叛逆。
一进屋,裡面一股浓鬱的苦涩药味扑面而来,凌岚捏瞭捏鼻子,向内室走去。
转过屏风,两扇盈盈垂帘随窗外吹进来的风微微飘动,床上影影绰绰躺著一个人。
凌岚犹豫瞭一下,还是掀开走瞭进去。
那人一身肃穆黑色裡衣,半束的墨发柔软地枕于头下,被子盖至胸前,闭目静静躺在床上。
他这幅样子,反倒是平添瞭几分柔和的色彩。
“还没醒?”凌岚也不知是该担忧还是该庆幸。
毕竟昨日自己一时冲动成千古恨。
叮铃一声,凌岚衣裙蹭到桌上的碗中勺,她瞥瞭一眼,碗中是空的。
凌岚一时明白过来什麽。
“既然贺门主还未醒,那我隻能改日再来看望。”凌岚故意语气不悦,说完,拂袖便走。
“等一下!”床上的人突然坐起来。
背过身的凌岚唇角微勾,停下瞭脚步。
后面的人语调微微不稳道,“凌岚,昨日的事……”
“昨日你因魔气被控失智,”凌岚抢过瞭他的话,依旧背身站在玉帘之后,辨不明情绪道:“可是这样?”
须臾,身后传来贺风低沉的声音:“是。”
凌岚回头:“所以,还有什麽事吗?”
见她这样说,贺风明白瞭过来。她不欲再提,贺风便住瞭口,看上去还有点委屈。
见贺风默契地接受瞭她的用意,凌岚转身又走瞭回来,边道:“不过,我倒还有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