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米特里那边是清净了但亚历山大二世很快就不淡定了。
首先是乌克兰第三部总算传来了最新的战报,但他看到一个接着一个城市宣告沦陷要说不慌张那是不可能的。
实际上克里米亚战争最艰难的时候他都没有如此慌张过,原因非常简单他知道英法只是想要他的钱和部分地盘并没有要他命的意思。
可农奴起义就不一样了,这些暴民是既想要他的钱还想要命,哪个更可怕简直一目了然。
其次如果说这些一塌糊涂的战报让他忧心忡忡的话那德米特里那头的情况真心让他有些惶恐了。
原因很复杂,获知了乌克兰真实情况后他意识到自己还是低估了事情的严重性,之前给德米特里的那点兵力他觉得勉强应该够用,但现在看来这妥妥的不够用,就那么点人马在数十万暴民面前怎么看怎么像肉包子打狗。
只不过暂时他又拿不出更多的人马去支援德米特里,毕竟德米特里手里那点兵力都差点让财政部炸锅,除非立刻增加新税否则国库里一个铜板都拿不出来了。
亚历山大二世也有想过立刻加税,只是亚历山大公爵和罗斯托夫采夫伯爵一致警告他加税等于饮鸩止渴,现在负担已经很重了,如果增加新税可能会激起广泛不满,搞不好乌克兰那头的火还没扑灭其他地方又造反了。
亚历山大二世可不想按下漂浮起葫芦,纠结了很久他暂时放弃了开征新税的念头。
也就在这时候德米特里那边的最新消息又让他凉了半截腰。仗还没开始打这位就逮捕了一大票军官,怎么看都有点阵脚不稳的架势。
要知道德米特里可是亚历山大二世最后的希望了,他多么希望德米特里能大踏步的前进,旌旗所向战无不胜用一个又一个胜利强劲有力地镇压这场叛乱。
可是么,德米特里抵达乌克兰半个月压根什么动作都没有,只是窝在一个小村子里发呆,讲实话这大大出乎了亚历山大二世的预料。
德米特里强烈要求去乌克兰平叛的时候不是挺着急的吗?看着都像火烧到屁股了,怎么抵达目的地之后反而不着急了,这是在搞什么名堂?
亚历山大二世心里头那个着急啊!那叫夜不能寐以及茶饭不思,那火气蹭蹭的满嘴都是溃疡大便也觉得地心引力不够用了。
更糟糕的是他还不能表现出来,他得装作一切尽在掌握阿尔卑斯山崩了都不带眨一下眼的。
但这些随着德米特里搞出的最新花样呈上他的案头最终导致了他心态崩盘!
“他在搞什么鬼!暴民和叛军没有消灭一个,反倒是抓了一堆自己人,他嫌事情不够乱还是嫌我给他擦的屁股不够多!”
暴怒中的亚历山大二世暴露出了他真实的性格,也暴露了他对德米特里的真实态度。
显然之前挂在最边上的那些信任和倚重都是假的,他并没有表现出的那么有容人之量,说到底他还是个疑心重重的封建君主。他不可能真的信任任何人,哪怕那个人是他的至亲。
自然地他也不可能真的信任德米特里,也不可能真的信任巴里亚京斯基,这和对方是什么人没有任何关系,纯粹是他的地位决定了他只能是孤家寡人。
当然,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性格中的弱点彻底爆发了,之前强装出来的淡定和冷静已经完全褪去,剩下的只是疑心满满。
此时此刻他就是个孤立无助愤懑不已的神经质,一丁点风吹草动就会让他惊惶不安。而这就是罗斯托夫采夫伯爵想要的结果。
君王如果不害怕他又怎么会倚重臣子呢?
对罗斯托夫采夫伯爵来说亚历山大二世越是惊惧不安对他越有利,因为巴里亚京斯基不在,波别多诺斯采夫又被证明并不可靠,你想想看他还能倚重谁?
倚重乌瓦罗夫伯爵还是倚重老阿德勒贝格之流?
肯定都不是,亚历山大二世环顾自己周围,唯一还能帮他出谋划策为他分忧的恐怕只剩下罗斯托夫采夫伯爵了。
这种机会罗斯托夫采夫伯爵当然不会放过,所以在亚历山大二世最惶恐不安的时候他站出来了!
“陛下,我认为当务之急是平定叛乱,德米特里米柳亭伯爵作为评判总指挥有权力处置他麾下的军官,我们只能信任他!”
讲实话这话跟波别多诺斯采夫、多尔戈鲁基公爵和老阿德勒贝格等人说的很不一样。
这三位的态度,要么是坚决谴责德米特里要么就是建议派钦差去乌克兰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总之就是不答应德米特里的要求惩处那些贵族军官。
罗斯托夫采夫伯爵是第一个态度鲜明建议答应德米特里要求的,讲实话不要说波别多诺斯采夫三个就是亚历山大二世自己都惊愕不已。
“为什么?就因为那一丁点小事就要处理那么多军官,这不合适吧!”多尔戈鲁基公爵忍不住质问道。
罗斯托夫采夫伯爵瞧都没瞧他一眼,很坦然地对亚历山大二世说道:“陛下,我刚才说过了,当前的当务之急是平叛,这是头等大事。其余的都是小事,小事都应该让位于大事,这没有任何条件可讲!”
只可惜多尔戈鲁基公爵并没有听懂,或者他听懂了因为某些原因也必须装作不懂!
只见他气愤地嚷嚷道:“平叛确实很重要,但这不是因为一点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处置这么多优秀军官的理由!这绝不可接受!”
他语气很坚决但在罗斯托夫采夫伯爵看来却不值得一提,依然没有看他罗斯托夫采夫伯爵继续对亚历山大二世说道:
“陛下,您觉得是那些被逮捕的军官更优秀呢?还是德米特里米柳亭伯爵更加优秀?”
这个问题一点儿都不难,亚历山大二世心里直接就有答案,肯定是德米特里更加优秀,那些土鸡瓦狗是什么货色他还能不知道,不过是一群只知道喝酒跳舞玩女人的纨绔子弟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