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斯托夫采夫伯爵的态度很明确了,流血牺牲就是他想要的。只有当农奴和农奴主的鲜血洒满了整个乌克兰,当剩下的那些保守派农奴主害怕的时候,他才会结束这一切。
“您可真是个冷酷的人!”李骁板着脸对他说道。
他却不为所动,很平静地回答道:“你觉得我是那就是好了,冷酷地完成我们一代人毕生的梦想,总好过窝窝囊囊地躲在被窝里告诉自己对得起良心。我宁愿冷酷!”
李骁叹了口气道:“您能冷酷地对待别人,那别人也会同样冷酷地对待您……您现在是大权在握什么都不怕,但您总有大权旁落的那一天,到那一天我希望您依然能够像今天一样保持冷静,无所谓地对待自己的生死!”
罗斯托夫采夫伯爵抬起头看了他一眼,不以为意道:“放心,如果有一天我要死了,我也会带着那些不喜欢我的人一起陪葬,你觉得那些可怜的胆小鬼会比我更冷静吗!”
李骁也没有多说什么,转头就走了,话已至此半句多,罗斯托夫采夫伯爵这个人不会听他的,或者说任何人试图挡在他前面都会被无情的碾碎。
果然,在李骁即将拉开房门的时候他忽然说道:“大公阁下,我劝您最好不要搞什么小动作,对敌人我不会有一丁点仁慈,您不想做我的敌人吧?”
李骁扭头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我对敌人也不会手下留情,虽然我很厌恶你的冷酷,但在改革这件事上,我不会拆你的台。但如果你超出了限度,那您最好洗干净脖子等着,我不会对你客气的!”
说完,他再也不搭理罗斯托夫采夫伯爵扭头就走了,这两个人的分歧太大了,李骁对无所不用其极的罗斯托夫采夫伯爵喜欢不起来,虽然暂时不是敌人,但未来也不会成为朋友。
老伊戈尔叹了口气说道:“虽说伯爵确实冷酷了一点,但您也没必要这时候跟他翻脸吧?”
“道不同不相为谋!”李骁很平静地回答道,“他这个人已经魔障了,已经完全没有一丁点人情味,对他来说从来都不存在朋友或者盟友,他也不需要朋友和盟友,我们对他来说就是一些可以利用帮他实现目的的工具。对工具他不会有任何怜悯,他只要结果!”
老伊戈尔动了动嘴唇,相反对吧,但仔细一想罗斯托夫采夫伯爵还就是这么一个人。1825年12月的那一个晚上后他就已经丢弃了一切常人的感情,他活着唯一的动力也是目标就是促成十二月党人当年的诉求。
除了这个其他的什么他都不关心,自然地在他心中也就不存在朋友,跟不存在感情。他就像一台精密的机器,一丝不苟严丝合缝地按照预定程序运行,什么也别想改变他。
“好吧,”老伊戈尔叹了口气,“那我们今后跟他撇清关系?再也不往来?”
李骁摇摇头道:“那也不至于,私交就不必有了,他既然不当我们是朋友,那我们也不必热脸贴冷屁股。对他一切以利益导向为原则,符合我们利益和规划的可以合作,反之不用留搭理他了!”
老伊戈尔又动了动嘴唇,不过最终再次叹了口气,李骁很少这么严肃,显然这是动真格的了。
讲实话他觉得有点可惜,因为罗斯托夫采夫伯爵这个人虽然冷冰冰的,很多时候都不近人情,但他的能量很大,而且只要他真的关心你,也不是真的一点儿感情都不讲。
老伊戈尔觉得罗斯托夫采夫伯爵还是有点欣赏李骁的,如果好好深入合作,未尝不能成为朋友。他相信李骁应该能打动罗斯托夫采夫伯爵。
可今天看来这一切都成了梦幻,这两个人的想法差别还是太大了,当分歧无法弥合的时候,不管是指望罗斯托夫采夫伯爵让步还是李骁让步都不可能。
这么看的话,这两个人个性都太过于贤明和刚强,确实不适合当朋友。
他为此感到可惜,但他尊重李骁的决定。老伊戈尔对自身的定位十分明确,再怎么样李骁都是主人,他必须尊重李骁的决定,就像当年他尊重老康斯坦丁大公的抉择一样。
“你们家大公还真有个性啊!”
罗斯托夫采夫伯爵轻蔑地哼了声,满是不屑道:“搞得好像我沾了他多大便宜似的,跟我一码归一码可以,就怕到时候是你们吃亏哦!”
老伊戈尔看了看他,摇摇头道:“吃亏我们也认了,老话说了吃亏就是占便宜……更何况你这个家伙确实越来越疯了!”
罗斯托夫采夫伯爵抬了抬眼皮道:“不疯魔不成功,只能说你那个小主人还太幼稚!根本不知道这个世界有多么残酷!希望几十年后他后悔的时候能想起这个决定,我相信……”
老伊戈尔打断了他:“我们不会后悔,不管这个世界有多残酷,这都不是偏激癫狂以及无情的理由。越是这种环境友谊就越显得弥足珍贵。你确实过分了!”
这下罗斯托夫采夫伯爵生气了:“我过分?你不觉得这有点无理取闹吗?就为了他那点儿不知所谓的同情心就要破坏我好不容易才促成的局面,这很有可能让我们的计划功亏一篑!”
老伊戈尔摇摇头道:“是你的计划,我们从来没有过这样的计划。实际上哪怕是你的那些政治盟友都不知道这个所谓的计划,从始至终就是你一个人的想法,你从来就没有问过任何人是不是同意这么做!”
说到这里老伊戈尔愈发地坚定了:“真的所有人都支持你这个计划吗?恐怕想要这么做的只有你把!你用你的强势将这个计划强加给了所有人,让大家被迫跟着你走,这不就是独夫行为吗?”
“更何况真的需要流那么多血吗?我的小主人只不过让你更加慎重避免不必要的流血,他并没有反对你这么做,可你是什么态度?一意孤行,根本不管别人接受不接受。既然如此,那我们确实没必要合作了,因为你根本不是跟我们合作,只是单方面的给我们下命令,还不容我们拒绝!这绝不可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