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栖居然做事这么绝,他说要拿回l这个名字就一点儿不留情,非要将他全部毁了才算。
他现在是彻底明白了,沈栖说的不喜欢他、从来没有喜欢过他是真的,他是真的没有过一星半点的喜欢,他那些纠结、痛苦、夜半反复的烦闷全都与他无关,只是他一个人的独角戏。
林封觉得自己就像个跳梁小丑,他以为沈栖喜欢他,事实上,人家根本没当他一回事。
梁喑要夺走林氏,沈栖要拿回l,他们一点活路也不打算给他留。
他从小到大都被捧着长大,他说一从来没人敢说二,那些追求者他从来都不看在眼里但也能满足他的骄傲,他一直是受人追捧的学霸校草。
现在沈栖轻而易举地毁掉这一切,连宗明,他的好朋友也瞬间倒戈。
寝室里能砸的东西被他一口气砸完,林封仍觉得心口堵得无法呼吸。
“哎你……”室友推开门看着一片狼藉的寝室,顿了顿,说:“你没事吧?”
“你也想嘲讽我?笑吧,不用装了,我知道你们都等着看我笑话。”林封冷笑了声,看着从外头进来的男生,狠狠又踹了桌子一脚。
“我没有要笑你,其实……”男生扶起椅子,把自己的书放在桌上顺便又帮林封拿起碎成蜘蛛网的手机,“你不用觉得所有人都要害你,也许有人想看你笑话,但我从来没这么想过,我……算了你自己冷静一下吧,我去食堂。”
门开了又关,寝室里只剩林封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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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喑开完会回来已经快九点了。
办公室里没人,红蕊先看了一圈,疑惑道:“太太已经走了?”
梁喑看外套还在,估摸着他在里头睡觉,便进去看了眼。
沈栖睡觉不太老实,怀里抱着一只枕头手脚并用地夹着,侧脸乖软睫毛又黑又长。
他长得白,被黑色床单一衬水嫩又漂亮,像株修长的白梅。
梁喑俯下身摸摸他额头,沈栖睫毛颤了颤,醒了,但人还没回过神,因为傍晚哭过而微微红肿的眼皮透着股惹人蹂躏的可怜,带着点儿刚睡醒的迷茫鼻音问他:“几点了。”
“九点了,还睡么?”
“不睡了。”沈栖撑着手爬起来,一用力就绷到了手背上的伤口,顿时“嘶”了一声。
“小心点儿。”梁喑把人捞过来,低头在他眼皮上亲了亲,“饿不饿?”
“饿,想吃火锅还想吃冰淇淋,还……”沈栖被他压在身下,左手腕举高以一个被擒猎物的姿态被禁锢在枕头上,“您……您别……”
梁喑低下头在他鼻尖上蹭了蹭,压低声音问他:“在我床上睡得舒服么?”
择木而栖(四)
沈栖本来没想睡觉,躺着躺着就觉得上面梁喑的气味很令人安心,此时被他一问,顿时羞赧地说不出话。
“嗯?”梁喑按着他没受伤的那只手,在掌心里轻轻揉了揉。
沈栖受不了他这样跟自己说话,别过头小声“嗯”了一声,“还、还行。”
“只是还行?是这里舒服……”梁喑含着他的耳垂,低声问他:“还是学校的床舒服?”
沈栖耳朵发麻,埋在被子里的脊背也开始出汗,思维混乱地没听清他问得什么,只跟着发出几声无意识的喘息,“你别……别这样说话……”
“宿舍的床睡起来更舒服吗?”
沈栖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问这个,他现在又不住校了,而且学校宿舍都是统一的硬板床,有什么好舒服的。
梁喑低下头蹭他的颈窝,“告诉我,你喜欢哪张床?”
沈栖缩着脖子躲了躲,“都、都好。”
“都好。”梁喑凉凉笑了声,松开握着他手腕的右手,半支着身子坐起来,“身体好了是么,那么来讨论一下你住院的事。”
沈栖心里一麻,小心问他:“……我都出院了还讨论什么啊。”
“讨论你怎么进去的。”梁喑还穿着他开会时的衣服,看上去苛刻而威严。
沈栖没来由打了个寒噤,往床头缩了缩试图和他解释:“我就是不、不小心……其实没什么问题,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沈栖,你长本事了。”
梁喑冷笑一声,慢条斯理地解自己的腕表丢在桌上,清脆响动砸得沈栖一个哆嗦,紧张地看他脱掉西装往床上一扔,最后解开白衬衫袖口的扣子,朝他伸出手,“过来。”
沈栖小心打量着他的表情,看不出有多生气,但越是这样越让他觉得紧张。
“我能解释。”
梁喑手上动作没变,“没说不听,到我跟前来解释。”
沈栖抱着被子缩在床头,看着那只手又忍不住往后缩了缩,“我在这儿解释?”
“你过来,还是我过去,选一个。”梁喑朝他勾勾唇角,善意提醒,“如果让我过去,你就得在我腿上解释,用趴着的方式。”
沈栖毫不怀疑他干得出来,咬了咬牙揭开被子爬到他跟前,发觉他的视线一直往下盯,垂头一看耳朵瞬间一红,又捞过被子盖住雪白大腿。
梁喑收回视线,“再近点儿。”
沈栖抱着被子小心地挪到他跟前坐着,在心里反复措辞好几遍才开口:“我知道我做得不对,可是当时只有我有能力帮你解决这个难题,我有把握在三天之内拿出报告,股价每天都在跌,你的心血一直在蒸发,我……”
梁喑笑意冰凉,“没问你这个,我问你怎么把自己送进医院的。”
“我就是一时没休息好,有一点……”沈栖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只剩嗫嚅:“现在不是没事吗,您干嘛这么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