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宁心里有了底,站了起来,走了出去:“先去前厅。”
候在门外的张成领路回了客厅。
希宁进去后,首先就在右首位置上坐下。
柳玉郎见状,坐了第二张椅子。他好歹是掌门,小师妹都坐下来了,这里也应该有他坐的地方。
张员外有点意外,但还是按照惯例问:“先生,小女生了何病?”
希宁靠着椅背,眯着眼睛,装深沉。
对面的夫人看到后想了想,吩咐道:“上茶!”
茶水马上就上了,原本就一直是晾在旁边的,大户人家的茶都是先泡上浓茶,客人来时将浓茶倒入其他杯子一些,再倒上热水,这样茶水可以马上喝。
此时还未有盖子的茶具,希宁拿起茶杯喝了口,这才缓缓道:“令爱是滑脉,我看是痰湿,痰饮,饮食积滞导致。”
正房一听,立马松了口气。
“确实吗?”而小妾不可置信地瞪大眼:“好多先生过来都说是……”
正房顿时坐不住了,站了起来,指着鼻子就骂:“好个狐媚胚子,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指手画脚的?人家可是悬壶门的大夫,你有这本事,怎么不去当医女,却在这里当妾!”
骂得小妾不敢说话,眼圈一红,委屈巴巴地看着张员外。
张员外也颇为意外:“果真是积食?”
废话,你都知道是什么,还把来的郎中全骂成庸医赶出去。
“未必是,应该更严重,有时腹腔长有瘤子寄胎,也会是滑脉。此滑脉更象喜脉,常常会被误诊。”希宁拱了拱手:“所以请示令爱的娘亲一起过去确诊。”
张员外勐地站起来,喜笑颜开:“果然是悬壶门的名医,小女三个月前食欲不振、腹部开始肿胀,来的庸医都说是喜脉,只有大夫您明察秋毫。娘子,还不请名医去帮小女细看。”
“是,老爷。”正房也就是张大娘子低头答应,努力隐藏微扬的嘴角。
走在路上,张大娘子只是在前面走,内心一定是盘算着什么。
到了小姐闺房,先请希宁坐下,张大娘子看着柳玉郎,欲言又止。
希宁白了眼柳玉郎:“让他在旁边看着,如果需要出去,我会让他出去的。”
于是张大娘子走进床边:“婉儿,这位大夫说你是积食或是腹内有瘤,要细看。有娘亲在,你不用担心,出来给大夫瞧一瞧。”
床帐拉开,当丫鬟将张小姐扶出来时,柳玉郎惊呆了。夏天穿衣轻薄,这高耸圆鼓的腹部,还看个锤子呀,明摆着是身怀六甲,不久就要临盆了。
原来一头雾水,都听不懂、看不清搞什么。现在柳玉郎终于明白了,应该是小姐暗结珠胎,小妾请郎中来诊脉打压正房,正房为了女儿名声死不承认,张员外虽然知道是怎么回事,可碍于面子也不承认。可小妾请的郎中已经诊断出是喜脉,为了面子,张员外和正房也只有再请郎中。可来的郎中都是实诚人,搭出喜脉就如实说是喜脉,张员外也只有装生气,把人给轰出去。
我的天啊,还有这种事!
张小姐未梳妆,发髻粗粗挽起留下发梢,还是闺阁女打扮,发了福的脸上有几块妊娠斑,饶是如此,长得依旧端正,眉清目秀。
刚下床,丫鬟还未帮她穿上鞋,她就光着脚走到希宁面前跪下,眼泪也跟着流下:“求大夫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