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睁开眼,想要环顾四周,但屋内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梁彻言只好靠着直觉,一路爬到了门边,用尽最后的力气,直起身子,靠着门板坐好。
他腺体的状况已经非常糟糕,浓郁的鸢尾花香气里隐隐带着血腥气,说明腺体已经承受不住如此高强度的信息素释放。
梁彻言尝试摸索着寻找被他丢下的抑制颈环,片刻后才反应过来,沈流景把他丢进了这个屋子,颈环自然被丢在了外面。
梁彻言蹙起眉,勉力支起身体。
他正打算开口让沈流景放自己出去,身体却先一步感受到了久违的岩兰草香的alpha信息素。
梁彻言顿时浑身一震。
只是很浅淡的一缕,逸散在空气中,从门缝里钻了进来。
他的腺体却如同久旱逢甘霖一般,试图贪婪地汲取吸收更多。
但这缕信息素很快就被来人收回。
梁彻言霎时心神俱荡,下意识就想叫他的名字,但嗓音已经被身体的高热灼烧得沙哑,再也发不出声音。
即使隔着沉重的门扉,只听到模糊的声音,他也很快辨认出,来人正是林徽鸣。
后颈的腺体尝到了甜头,便食髓知味,叫嚣着渴求alpha信息素。
梁彻言跌跌撞撞地站起身。
但持续的长时间高热,让他的身体再也坚持不住,没走两步,便跌倒在地。
膝盖处传来剧烈的闷痛,梁彻言却毫不在乎,靠着直觉缓慢地爬到了门边。
听到沈流景向林徽鸣问出那句话时,他的呼吸几乎都停止了一瞬。
徽鸣不会答应的。
梁彻言自欺欺人地想。
就算他忘记了自己……也不会这样,随意地爱上别人。
但林徽鸣长久的沉默,将他犹存的侥幸心理重重地打破。
梁彻言很清楚他的性子,对人对事,一向界限分明,从不拖泥带水。
如今不拒绝……大概,就代表着默认。
他自嘲地轻笑一声,自虐般把手指掐进后颈早已红肿不堪的脆弱腺体。
自己如此固执地留下带着他永久标记的腺体,还有什么用呢?
强烈的痛觉让他再次失去意识,阖上眼前,梁彻言只听到林徽鸣说了句什么,随后便是两人走远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