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清解释道:“这个嘛,单纯是恨屋及乌。殷故以前帮过我,与我关系也还可以,所以戈沛将军也想找他的麻烦吧。不过戈沛那厮,下手有点太没分寸了。”
袖清摸起下巴,若有所思道:“自我知将山县出怪事之后,就去鬼域找过殷故几次,据我推测,戈沛干过的坏事儿可不少。”
宁洛疑惑,拧起眉毛看他。
袖清道:“推测得大胆一点,教唆西域遗民布复活阵,说服禹丞抓女子,还有教唆沽鹤观道士去冥河山找宝物,降时疫之人,都是他。”
宁洛听罢,觉着有些莫名其妙,但又觉着,袖清大人这么推测一定有他的根据,于是求解道:“那,依据是什么呢?”
袖清脱口而出:“我猜的。”……
宁洛已经完全不想跟这厮在这儿浪费时间了。
宁洛赫然转身迈步:“麻烦大人送我回去,请不要浪费我生命中宝贵的时光!”
袖清连忙抱住他大腿,拖着他道:“啊啊别走嘛别走嘛!我直觉一向很准的,你信我,你信我嘛!!”
袖清大人真是八大主神中的一朵奇葩,这般大庭广众下抱着一书生的腿不撒手,跟个小孩般叫嚷,成何体统!
这位位高权重的袖清大人,叫嚷起来一点都不逊色三岁小儿,吵得宁洛脑子嗡嗡作响。
宁洛不得已停下脚步,双指揉太阳穴,皱眉闭目:“袖清大人……您好歹是一位主神,这般失态成何体统……麻烦您起来说话……”
袖清大人甚至耍赖道:“那你答应我不走,我再起来。”
宁洛低头看他,倍感无奈,只得叹气:“行……你先起来……”
袖清嘿嘿一笑,拍去身上灰尘:“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哈~”
宁洛无奈,想着自己若是鬼,也能理直气壮的道上一句“鬼话你也信”。
可惜不是,他只有遗憾叹气的份。
袖清一边拍灰尘,一边道:“但是宁洛,你自己想想嘛。我方才说的那些事,无论哪件,都能怪到殷故头上,都能败坏你家夫君名声不是吗?”
宁洛细想,确实如此。
西域古国遗民以将山县为中心造复活阵,至今不知他们意欲何为。
阵法残害生人无数,最开始又只是出现于将山县,以抚慰殷武神之名献祭才得以平息……
倘若有人刻意诋毁殷故,便可借此事大做文章。
还有照城女子失踪一案,当时禹丞所说动机,是要让殷故身败名裂,要引天神讨伐。可殷故实力不差,就算是三扬将军都不能与他匹敌,他又怎能确定,一定会有天神敢来伐?
其次是冥河山宝剑一事,冥河山地处偏远,陈仙君的师兄又为何突然要去寻那宝剑?还是……为了要让那把吃人的金色长剑重见天日,让众神想起殷故曾杀伐无数的罪孽?
最后是那时疫之症,来得突然,症状猛烈,三扬将军也曾说过不像正常时疫,更像邪祟所为。
而且这时疫流传东乐国各个角落,却唯独将山县安然无恙。
虽然有可能纵时疫之人是为了能维持冥婚一事,但又恰巧是使将山县无恙,如何都会令人联想到殷郎。
所以,以上种种,还要加上冥婚这一条罪责,倘若真是有心陷害,殷故身上的罪责已沉重到能引人神共愤的地步。
袖清又道:“虽然殷故实力,三界皆畏。但若真打起来,无论是哪边,都不会有好下场的。”
宁洛皱紧眉头:“好阴险的作为……但大人所言,皆是猜测,没有证据,如何断言?”
袖清扬唇笑道:“这不是来找了吗?”
宁洛直言不讳道:“那找到什么了?”
袖清叉腰:“什么也没找到。”……
宁洛皱眉,袖清叉腰笑嘻嘻,一再挑战宁洛的耐心。
这样的人,到底是怎么飞升成神的??
宁洛想着:“罢了罢了,就算没找出点什么,袖清真神应该也是想出了什么明智的办法,现在才如此悠然自得的吧。”
于是宁洛问道:“那大人打算怎么办?”
袖清一把捏住宁洛的手腕,铿锵有力道:“咱们直接上天庭,同他对峙!”……啊?啊???
宁洛连忙摁住袖清的手,说道:“别闹了,袖清大人!没有证据怎能对峙?况且我与殷郎关系非同一般,你带我去也只会对你不利,而且……”
宁洛双眸颤了颤,眉头一皱,低下头:“诸神百官,不会想着给鬼王讨公道的。”
袖清若有所思的点头,随即又笑道:“那你想不想给鬼王讨公道?我直接带你去找戈沛如何?戈沛这人好懂,脾气爆性子直,你只要激他一下,诓他一下,诈一下他,他就什么都能抖落出来。”
说着,袖清另一只手摁住宁洛手背,笑道:“神官祸乱人世,本就是大罪,不是吗?再说了,整个天庭,除了三扬殿与我,还有谁知你与鬼王的关系?”
宁洛不解:“可……为何是我?我只是一介凡人,你作为主神去同他说,不是更为合适吗?”
袖清摇摇头,解释道:“他对我虽然心有不满,但在我面前时一直小心谨慎。你上次与他有过冲突,在天庭又有三扬做你后盾,不怕啦,你最合适了!到时候我就在戈沛殿外等你,一有风吹草动我就进去救场!哎呀,别想那么多,都是为了帮你夫君!”
袖清看着有些着急,却又是知道如何说动宁洛最奏效。
事关殷郎,宁洛心中惴惴不安,虽觉奇怪,但又想起袖清最近真真不停来找殷郎,认为事态应是尤为严重,更没怀疑过袖清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