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故虽然一直不待见三扬,但很显然刚才殷郎已经为了宁洛隐忍许久了。
所谓秋后算账……现在应该就是“秋后”了吧……
气氛一度陷入尴尬,宁洛本就心里发毛,身后的殷故一言不发更是叫宁洛觉着不自在。
突然宁洛很努力的咳嗽出几声,假惺惺的喑哑着嗓子,一边往前院走一边道:“哎呀我想起来之前给仙君带了幅画过来的,我去拿……”
这脚才刚迈出去半步,就被一双手横腰拦了回来,紧接着宁洛脚下一空,脑袋一沉,人直接被殷故扛到了肩头上!!
宁洛人都傻了,这是什么粗鲁粗暴的扛走方式?!
秉承着士可杀不可辱的原则,宁洛在他肩上猛烈挣扎起来,但讲到底,宁洛只是个文弱书生,再怎么蹬腿捶手,在殷故手里都是挣不掉的。
他就像条跳上岸的活鱼,在殷故肩上扭曲着被殷故扛进书阁。
紧接着阴风一刮,门窗紧锁。
这一阵阴风刮得,直接把宁洛最后一丝求生希望给锁上了。
宁洛自决定给三扬画像之后就想到迟早会有这么一出,却没想到居然这么快……况且天还亮堂着呢!!
宁洛被扔上榻后支起身子,只见殷故一言不发直接脱衣衫,吓得宁洛连忙摆手道:“等等等等,殷郎,天还没黑……这、这连午时都还没到呢!你、你且再等等,等我去用个膳啊啊——”
话还没说完,宁洛就被殷故抓着脚踝给拖了过去。
身子才支起来又被重重压了下去。
完了完了,这次真是完了,死到临头宁洛只剩一张嘴还没放弃求生:“殷郎,殷郎……!等嗯……!”
宁洛猛地身子一颤,眼迷离了。
殷故停下动作,坐起身,当着他的面手指一挥,那愈心绫瞬间听话的从宁洛发上松开,紧紧把他双手给绑在一块儿。
宁洛目光潋滟,微微侧过头,红着脸羞嗔道:“罢了……原是我对不住你,今日便由你摆布好了。”
殷故闻言,却是眉头紧锁起来,双手撑着床面,压低身子道:“小郎君如何对不住我?”
宁洛心虚的躲闪着目光,轻声道:“殷郎已经为我忍三扬将军许久了……我方才还当着三扬将军面,得寸进尺的……”突然被要求认罪,宁洛心里别扭得很,犹豫了一下,又把目光挪得更远了:“调……调戏你……”
殷故嗤笑的鼻息沉了沉,嘴角一扬,眯眼笑道:“那你知错么?”
宁洛抿嘴不言,他不是不知错,而是不敢保证下次这种事情不会再发生。因为今天突然调戏殷郎,也不是宁洛有意为之,而是纯纯的情不自禁。
万一下次再情不自禁怎么办?
对了,宁洛眉头轻蹙,突然就想不明白了。
他调戏的分明是自家郎君,何错之有!更何况,这种事情殷故以前也没少做过吧!!
于是乎,宁洛突然鼓起一股气来,扭回头正视他,义正言辞道:“我这都是同你学的,何错之有?!”
殷故一愣,再是一笑,他对宁洛的反应感到出乎意料,同时也感到非常的满意,一边浅笑着,一边压低了身子,语气柔和的应道:“对,小郎君说得真对。果然,一张被窝里睡不出两张嘴。”
宁洛一愣,这话好似之前在哪听过……对了,这不是在天庭时陈仙君槽他的话吗?殷郎怎么会知道?
宁洛连忙问他:“这是仙君之前对我说过的话,殷郎怎会知道?”
殷故俯身到他耳边,语气分明柔情似水,却又给人一种危机四伏的感觉:“小郎君只关心这个?”
完了,殷故又要把话题给掰回来了。
跟殷故相处了这么长时间,宁洛已不再是当初那个懵懂单纯任他摆布的傻书生了。
他现在,拥有智慧!
宁洛:“殷郎!我、我之前在鬼岭时说,有问题要问你,你还记得吗?”
殷故沉沉呼了口气,收回刚吻上他脖颈的唇,沉声应道:“嗯。”
宁洛:“当时情况紧急没问成,现在刚好!”
殷故叹了声气,像松了架的木板,直接塌在宁洛身上。无奈又宠溺的说道:“小郎君,你到底是怎么定义‘刚好’这个时机的?”
宁洛一脸得逞的嘿嘿笑了笑,道:“殷郎,以前,我是说以前,前世或是再前几个世,你我成亲那一世。你是不是找我提亲,然后被我拒绝了?”
“……”
殷故身子一颤,突然沉默了。
宁洛目光瞥向殷郎,他把脸埋在宁洛肩窝里一动不动,同死了一般。
若这是莫须有的事情,依照殷郎的性子,应是直接否认了。但看现在的反应,多半是真的。
于是宁洛忍不住眯眼微笑,又故意追问道:“怎么不说话了?莫不是被我说中了?”
宁洛有些得意忘形了:“哎呀,没关系的,人生总是不会那么顺……”
宁洛的话音戛然而止,他意识到身上那人突然把他抱得很用力,好像怕他会突然化作一滩水流走一样。
他本心只是想嘲讽一下殷郎,却闻耳畔沉沉叹息,沉得好像一块巨石,稳稳压在他颤动的心上。
宁洛不禁去想:“殷郎很在意这件事吗?”
宁洛小心翼翼的回应他的拥抱,像犯了错一样愧疚的抿起嘴,默默投去试探的视线,却如何也看不见殷郎的表情。
宁洛心中又猜道:“说起来……玩笑归玩笑,殷郎倒是从来没有正经的主动提过成婚一事。莫不是……莫不是当时给他造成心理阴影了?!”
这么一猜,宁洛立马愧疚起来,满脸难过满脸心疼,双手往他脖子上一扣,嘴巴不停念着:“抱歉抱歉,我不提了我不提了,以后也不再提了,殷郎,好殷郎,以前多是我有眼无珠,才把你拒之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