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四个人,除了戴逢依旧低着头之外,其他三个人都看得十分清楚。
戴灵衫离开的方向,根本就不是书房,而是他在宗门居住的卧房。
这什么人啊!
宁荣荣拳头都攥紧了,要不是碍于戴灵衫的身份以及戴逢在旁边,她早就骂出声了。
戴沐白也是皱着眉头看着低眉顺眼的戴逢,心中憋着火气。
他将戴逢的头抬起来,和他对视着。
“戴逢,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当初在七大宗门重选大会上,戴沐白虽然没有和戴逢有什么过多的接触。
可是他也知道,那个时候的他绝对不是这么畏畏缩缩的模样。
这才过了多久,怎么就变了?
戴逢笑了一下,模样看着竟是有些悲哀。
“堂哥,我和你说句心里话,我是什么样子取决于父亲的心情如何。”
戴逢的笑带着苦涩,这就是他在母亲离世之后的状态。
他醉心修炼,是因为父亲对他期望颇高。
他在大会上自信开朗,是因为在外人面前父亲需要一个这样优秀的儿子。
他现在缩手缩脚像个鹌鹑一样,也是因为他看得出来父亲的心情不好,需要一个出气筒。
戴沐白不由得后退了一步,他以为是戴逢变了,却从来没有想过,戴逢一直都不是真实的他。
无论哪一面,都是他想要展示给外人看的。
“你对我倒是坦诚。”
戴逢其实也不知道怎么就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尤其是旁边还不止有戴沐白一个人的情况下。
可能憋得太久了吧,心里快要承受不住了。
当终于有人询问自己这个问题的时候,就忍不住和盘托出了。
“可能我也被你们传染了吧,一见到你们我突然觉得心中有些难过。”
戴沐白知道戴逢口中的你们正是说的他们八个人。
这话不只是戴逢,好多人也这样讲过。
因为看到了史莱克七怪那样的肆意随心,好像凭空就生出了许多勇气,做了一直想做却不敢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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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逢是这样,雪珂也是这样。
房间内又回归安静,戴逢现在倒是不再低着头了。
不过他的视线还是有些落寞地看着外面。
“戴逢。”
“堂嫂。”
对于朱竹清这位堂嫂,戴逢的接触很少,更别提像这样正式地和自己对话了。
因此当朱竹清开口的时候,戴逢的神情变得极为郑重。
“既然你跟我们说了心里话,那就说明你是想要改变的对吗?”
朱竹清的声音轻柔,像是安慰又像是引导。
戴逢没有回答她,朱竹清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继续开口说着。
“我们都是独立的个体,你说你所展示的样子都是为了你父亲,可是那你扪心自问,那些难道不也是你吗?”
朱竹清这个切入点很奇特,戴沐白和宁荣荣都以为她会让戴逢随心而活,不要再顾虑那么多。
可是没想到却是这样的一个观点。
“堂嫂的意思是?”
很明显戴逢也没有完全明白朱竹清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不管戴宗主对你什么态度,这不都是你自身想要展示给我们看的吗?何必非要把这个理由按在其他人身上呢?”
戴逢有些愣住了,若是按照这个意思,那这一切都只是自己想要这样表现,而不是为了父亲才表现出来的吗?
戴沐白盯着朱竹清,他头一次发现自己老婆居然这么会说话。
哪怕乍听起来可能算是诡辩,甚至还有可能被认为是替戴灵衫开脱,可是仔细一想却觉得十分有道理。
戴灵衫又没有拿刀架在他脖子上逼戴逢表现出合他心意的样子,这一切还不是戴逢愿意这么做。
宁荣荣也惊讶了,“竹清,你这角度还真是。。。厉害啊。”
“堂嫂的意思是,这都是我的问题,而非旁人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