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的他还小,并没有看出来父母脸上的难过,也没有理解为什么妈妈走之前要那么用力地拥抱自己,还有临走时候的表情,为什么要哭呢?
“这和我爸爸妈妈有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你爸爸本是土神神殿的大供奉,本应该为了神位而献出一辈子,没想到却因为爱上了你的妈妈,两人私自逃出土神神殿,致使当时的传承者无法开启第九考传承。”
“什么?!”
奥斯卡万万不敢相信,自己的爸爸居然是曾经的土神大供奉?那妈妈呢?听玛尔斯的意思,妈妈也是神殿中的人。
奥斯卡不言语了,自从走上了成神之路,他是知晓一个神殿中大供奉的重要程度的。
从波赛西到白芍,戴应龙,甚至是子月,无一不是为了神祇尽心尽力,甘愿付出一切的。
而且大供奉之位十分特殊,一旦接受就无法丢弃,除非是以身证道,为神祇的传承者开启成神之路后,才会由神殿选出下一任的大供奉。
若是真的按照玛尔斯所说,除非爸爸死了,否则他永远也无法将神位传承出去。
“所以你杀了我的父母吗?”
“不,当然没有!我是神祇,怎么会随意杀人性命呢?是你的父母找到我,为了求我放过你,自愿牺牲了他们的生命。”
玛尔斯的身躯挺得笔直,声音坦然到似乎对他来说,这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奥斯卡觉得眼眶有些湿润,一声两声,眼泪砸到旁边的土质匕首上,在这片神识空间中清晰可闻。
“那你是想也杀了我吗?”
玛尔斯笑了笑,“在你体内这么久了,我也算是看着你长大的,要我直接杀了你,我还有些不忍心。这样吧,我给你一个机会”
玛尔斯抬手一挥,空间之外的情形立刻出现在两人面前,宁荣荣姣好的面容上满是血迹,整个人狼狈不已。
“荣荣,你要做什么!你不许伤害她!”
“嘘,我要是你,就不会在这个时候大吵大闹,毕竟你的小命可掌握在我的手里。”说着,匕首的刀锋又朝着奥斯卡的脖颈近了几分。
“我们打个赌吧,就赌她会不会为你舍弃一切?让我看看你们人类所谓的感情究竟有多么伟大?哦,对了,还要告诉你一件事情,你的那些好朋友此刻也被我困住了,若是她没有在规定的时间内做出抉择,不止是她,还有你,你们整个史莱克七怪都要死。”
“疯子,你是个疯子!”
奥斯卡恶狠狠地看着玛尔斯,他没有想到堂堂土神居然会是这样的卑鄙小人,用他最在乎人的生命威胁他。
“宁荣荣,你真的要跟我作对吗?你该知道我的力量。”浮屠石喃喃开口,相比于宁荣荣这个主人,此时的九宝琉璃塔似乎更听他的话。
“纵然你有通天彻地之能,也阻挡不了我的脚步。”
宁荣荣想要起身,却发现根本没有半分力气,她用手紧紧抓着地上的雪块,好在积雪够厚,她能够有所支撑。
就这样,那个曾经最最骄傲的小公主如今在雪地上一点一点地向前爬行,在地上留下了一串长长的拖痕。
“你何必呢?这样吧,若我告诉你,只要你不过去,你很快就能得到九彩神女的传承呢?”
浮屠石是懂得把控宁荣荣的心思的,他自问这是她目前心中最在意的事情了。
可是谁知,宁荣荣的面容越发坚毅,纵使狼狈也没有停下半分。
浮屠石有些不敢置信,她怎么还不停下脚步呢?对她来说这难道不是最重要的事情吗?
宁荣荣的身下被隐藏在雪里的树枝石块刮得生疼,她仍旧咬牙坚持着。
“等等,你不在乎吗?”
“我已经说过了,对于人的感情你终究是不懂的,你以为我为什么能够心无旁骛地修炼下去,你以为我又为什么对九彩神女之位这么执着?难道仅仅是因为我对神祇之位的贪恋吗?当然不是!是因为小奥一直在我旁边,我才能坚持下去。”
宁荣荣继续往前爬,脸上丝毫没有因为这样做而觉得丢脸,反倒是越来越坚毅。
说她胸无大志也好,说她眼界狭小也罢,她能够安心地一路往前,都是因为奥斯卡陪在她的身边。
良久的沉默之后,宁荣荣和奥斯卡的周围同时传来了一个问题。
“为了对方,你愿意付出一切吗?”
“我愿意。”
是毫不犹疑的一句话,是彼此重合的三个字。
九宝琉璃塔的阻碍消失了,宁荣荣艰难地扯了扯嘴角,后头看了一眼在身后闪耀的九宝琉璃塔笑了,“谢谢你,浮屠石。”
奥斯卡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泪水却仍旧是抑制不住。
“土神大人,我可以死,但是你要放过荣荣和我的伙伴们。”
奥斯卡坦然地接受了既定的命运,如果可以用他换取大家平安的话,他愿意。
“不,不可以,小奥!”
宁荣荣不知道什么时候闯进了这一片光亮之中,成为奥斯卡眼中唯一的暖色。
她踉跄地从玛尔斯身边跑过,滑跪到奥斯卡身边,无视了眼前锋利的匕首,与奥斯卡十指紧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