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远一将话说完,便捧起了案上的一盏酒,自顾自直接将其一饮而尽。
过去至今的许多个日子以来,他每每只要想到是眼前这个衣冠禽兽,卑鄙无耻的男人。
他仅仅只凭几车草药,便霸占了他心中最敬佩的女人,于是就愤愤不平。
如此广袤无边的土地上,怎会生出这般心胸狭隘,霸道野蛮之人。
事实上,他其实看都不想看他一眼。
轩辕翰本来亦像是有什么话要说,可看到陆远这嘴上虽说的是致谢,可明显却从头到脚都是一副目中无人,甚至不屑一顾的架势,显然有些不对劲。
心里虽尚还不知是何缘故他会如此态度,可也暂时没说什么,随后默默地陪了一盏,将其饮下。
这时,陆远又再次开口表明自己的立场说:“方才这杯酒,陆某是代表所有承蒙秦王殿下慷慨施以援手的龙虎城百姓们所敬……”
轩辕翰再次提起酒壶,将俩人酒盏斟满,闻之说道:“陆少主不必如此客气,西秦与东宁两国之间,自古以来便就是友好邻邦,理应互相扶持。况且,亲仁善邻、协和万邦乃我西秦国在这片大陆上一贯的处世之道。”
闻之,陆远嗤笑一声。
紧接着,赞叹道:“好一个‘亲仁善邻,协和万邦’,这‘仁’‘和’二字,俱都彰显了秦王海纳百川,有容乃大的广阔胸怀,实属令陆某敬佩。”
就在轩辕翰正准备再次接话时,陆远忽地卸去了脸上的笑容。
转而变成一副素颜,沉声着道:“方才陆某的话尚未说完,这要的,自是恩也谢过了。接下来,有些事,陆某想亲自从秦王殿下这里讨个说法!”
见此,轩辕翰似是心中已隐隐有所猜忌:“果然,此人的确是带着敌意,来者不善!难怪对本王是如此态度。只是不知,他究竟想做什么?”
于是,轩辕翰便放下了手里的酒壶。
坐直起身来,打算好好听一听,扬声郑重地道:“既然如此,今日,陆少主便随便问,本王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哼……”
陆远心里早已对他恨得牙直痒痒,暗暗咬牙切齿地道:“最好是!”
轩辕翰问:“不知陆少主想同本王,就何事讨些说法?”
陆远遂便开口帮其回忆道:“陆某记得,秦王刚刚说过,西秦国向来以亲仁善邻,协和万邦为立世之道。”
轩辕翰微微颔,道:“确实如此!”
陆远想了想,便开始问他第一个问题:“陆某的第一个问题是,秦王殿下为何无缘无故休弃我国派来西秦联姻的公主,将她原封不动的遣回国,如此辱我东宁?难道这也叫亲仁善邻?”
轩辕翰稍作思量,道:“永乐公主很好,但她与本王之间,实属缘深情浅,本王不想自私地将她留在自己身边,耽误她一生的幸福。故而才与她和离,希望彼此能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对于他给出的这个回答,似乎也合情合理,永乐公主自出生起,便就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着实被宠坏了。
其嚣张跋扈,世间怕是没有几个男子能够忍受她如此的公主病。
而此刻正坐在自己眼前的,那可是睥睨天下,沉稳内敛,又尊贵无比的战神秦王。
这样的一个人,又怎会接受地了梅汐媛的性子。
就连陆远自己,亦根本就不想多看一眼梅汐媛的模样。
然终归他俩之间的联姻,定不能跟一般百姓相比,想和便和,想离便离。
于是陆远还是责怪他说:“可这无论怎么说,毕竟都是对我东宁的一种莫大的羞辱,更叫公主日后情何以堪?怕是这辈子,亦很难再觅得良人了。”
轩辕翰道:“所以,本王才会全力出手相助龙虎城,以此来弥补本王自己所犯下的错!”
闻此,陆远心里默默地道:“这些药草,明明就是永宁公主所换来的,如今你却堂而皇之地说是为了弥补联姻之过错。”
一时间,陆远心里明显更加生气了,于是琢磨着:“罢了,且看你接下来又要如何应对?”
一念至此,陆远又开口问:“陆某的第二个问题,秦王为何不通过使臣从中周旋,又无声无息的擅自迎娶了我国永宁公主,是不是……”
满腔愤怒,终是再也不想将其压抑,陆远提高了些声音,道:“是不是,秦王殿下觉得,我东宁国最是尊贵的嫡公主,老国君生前亲封的永宁公主,亦是东宁国君的下一任继承人,竟就只值你那几车麻黄草?你便就一时兴起,将其占为了己有!?”
看到陆远此时忿忿不平,几近失控的模样,轩辕翰这才意识到,眼前这个男人,他对衣上云并非一般的心思。
回忆过往,轩辕翰深不见底的一双眸子,忽然变得异常温柔了下来。
整个人亦瞬间失落极了的模样,独自灌了一盏闷酒下肚。
继而缓缓起身来,一边踱步,一边说。
“一时兴起?”
“本王与云儿之间……”
“怎会是一时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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