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过往,似是颇为伤感,婢女不禁忽然停了下来。
顿了顿,复又再次开口继续说:“可后来,因王后生二皇子时难产撒手人寰,故而从那时起,大皇子便就对二皇子生了敌意。”
想到从小便就命运多舛,如今更是年纪轻轻便就已经故去的拓跋宏。
侍女亦心生怜悯地道:“据说幼时有一次,大皇子竟将年幼的二皇子哄骗丢到了荒芜人烟的戈壁上,险些被狼给吃掉。老国君得知后大怒,便罚大皇子在雪地里不吃不喝硬是跪了三天三夜,可大皇子从始至终却无一句求饶。”
“当真在雪地里跪了三天三夜?”衣上云听闻,简直惊呆了。
侍女点了点头,又说:“在那三天三夜里,大皇子硬是只靠着饮雪水活了下来,而二皇子此后便就由老国君亲自护着。直到长大记事后,得知王后是因他而死,二皇子便就一直耿耿于怀,所以立志学医,亦只对医术颇为执着,根本无心于朝政,甚至排斥任何政务。”
衣上云总算是明白了过来:“原来一切竟是这样的,难怪这两兄弟无论是性格,亦或是喜好上,一点儿也不像……”
侍女依旧说着:“没有了王后的庇护,老国君又日渐愈来愈繁忙,根本顾不上两位皇子。于是那些个皇叔伯们便就三天两头来找两位皇子的麻烦,欺辱他们。为了活下去,又不愿倚靠老国君的庇护,故而大皇子才渐渐形成了如今这副霸道不讲理,甚至于看似有些残忍,排斥所有一切的样子。”
看到衣上云听着自己所诉说的话,正陷入自己的沉思里。
侍女忽然仔细认真地端详起她来,过了会儿,嘴角忽然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来。
赞叹说:“可这次回来,奴婢瞧着大皇子是真的变了……”
闻声,衣上云复又回过神来看向侍女的脸,认真地听着。
侍女道:“奴婢看到如今在大皇子的身上,复又再次现出了儿时王后尚还在人世时的些许模样,想必这一切改变,都是姑娘的功劳。”
“我……我并没有做什么?”衣上云顿看向侍女朝自己所投来的异样的眼神,矢口否认道。
侍女则始终都坚信自己的眼睛所看到的,说:“改变一个人,不一定要为他做什么。有时仅仅只是一句话,亦或在他身边陪着他,便足矣!”
眼看着侍女显然误会了自己,衣上云连忙开口解释说:“我……我留下来有原因的。”
紧接着,垂看向自己的肚子,说:“你看我现在这个样子,显然哪里都去不了。我之所以留下来,就只是想在这里好好……”
说着说着,衣上云忽然反应了过来,反而质问那侍女:“不对,你看起来年龄并不大。怎会知道关于大皇子从小到大的这么多事情?你该不会是……一直偷偷喜欢着大皇子吧?”
侍女暗藏于心中,亦是蓄谋已久的心思,瞬间被人拆穿。
于是惶恐地跪倒在地上,道:“奴婢不敢。大皇子身份尊贵,怎能是我这种奴才可以觊觎的?那简直就是对大皇子莫大的亵渎。”
衣上云则一点儿也不认同,说:“喜欢一个人又没有错,为什么不敢承认?”
一边说着,便附手上去将侍女扶起身来,问:“对了,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名字呢?”
侍女答道:“姑娘叫我珠儿即可。”
衣上云高兴地拉起她的手,说:“珠儿……我记住你了。”
侍女笑了笑。
转而将衣上云带到了一张食案边落座,说:“姑娘大病初愈,快吃点儿东西吧!这都是可以帮助姑娘恢复体力的好东西。”
衣上云高兴地一坐下,瞧见岸上竟满满一桌与奶相关的食物,光是散出来的味道,便就使她忍不住当即作呕起来:“呕……”
侍女见了,紧张地道:“姑娘你这是怎么了?可是这些吃食都不合胃口?”
衣上云摆摆手,赶忙起身来远离开,只道:“没有……我只是还不太饿,要么你先端下去吧,我想再去歇一会儿!”
侍女有些纳闷,想了想,道:“如此,那好吧!姑娘若是想要吃的时候,便让人唤奴婢一声。”
衣上云微笑着,点了点头。
侍女便捧着整张食案,走了出去。
待到侍女离去,衣上云方才一边轻抚着心口处,一边缓缓走到了一面铜镜前。
稍加整理衣装,挪步走出了自己的毡帐。
终是放心不下拓跋泽的身体,尤其是这次若不是他,怕是她和肚子里的孩子定要出事。
于是,很快便来到了其所在的毡帐前。
门口的守卫见了,忙朝其禀报道:“姑娘,大皇子刚刚歇下,还未曾醒来!”
衣上云顿竖起一根细长的手指到嘴边,嘘声道:“嘘……”
继而压低声音,朝其解释说:“我知道,莫要吵醒他,我悄悄进去看看便就出来!”
蹑手蹑脚地进去,拓跋泽正安静的睡着。
衣上云轻轻来到其身边,伸手试了试他的额头,嘴里喃喃说:“还好,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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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便细心地为他掖了掖被角。
就在这时,拓跋泽忽然出一阵梦魇般的声音:“为什么那么蠢,为什么就是不听我的话?我说过不要离开草原,为什么就是不听?”
可很快,便又再次恢复了平静。
此时看着他的眼睛,说:“为什么就不能做真正的自己呢,如此伪装,一定很辛苦吧?”
怎料就在这时,拓跋泽竟忽地睁开了眼睛,一把紧紧地捉住了衣上云的一只手朝自己逼近到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