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袍男子说:“老伯休要诓我,我从秦王府便就一直在跟着你们的马车,我和他不是一伙的,我不是坏人,我是那位姑娘的……”
虽说眼前这人打扮的确有些花里胡哨,不着边际,一个男人,身上满是香粉味。
可除此之外,好像从一开始便对自己并无半点儿敌意。
遂在心里嘀咕着:“长成这样,难怪衣姑娘要说自己没有夫君!真是没想到,衣姑娘的夫君竟是这样的!”
老车夫遂心里琢磨着,竟忽然打断了他的话:“莫非,你就是衣姑娘的那个不负责任的夫君吗?”
红袍男子一听,顿惊诧地想要替自己辩解:“我……”
不想却被老车夫顿时生气地训斥了起来。
“你家娘子的肚子都已经那么大了,你竟还舍得与她怄气,任由让她一个人跋山涉水出远门?你究竟安的是什么心讷!”
闻此,红袍男子内心惊谔地道:“什么,她竟又有了身孕?”
瞬时,红袍男子紧紧地握住了藏在袖子下的两只拳头,咬牙切齿地道:“轩辕翰,畜生……你明知道她不能……为什么还要让她再次有孕?”
而显然对此一无所知的老车夫,看着他似是出神了的样子,却摇了摇头,叹息地道:“衣姑娘那么好的人,就算是萍水相逢之人,她亦会竭力相助。你……还真是配不上她!”
说完,便再也不理他。
兀自过去捡起掉在地上的另外半截马鞭,上车继续吆喝起马儿来:“老伙计……走……回家了……”
就在这时,红袍男子忽地回过神来,一把紧紧地拽住了马缰绳。
老车夫不禁惊了一下,不知他意欲何为?
紧接着,红袍男子目光急切地看着老车夫的眼睛问:“对不起,是我不对,是我不该惹她生气,我就是知道错了,才亲自追出来寻她,以后我一定好好待她,再也不让她离开,还请您告诉我,她到底去哪儿了?”
老车夫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问:“真的?”
红袍男子重重地点了点头。
这时,老车夫回头望着身后一片密密的树林,说:“喏……”
红袍男子遂朝其目光所向一同望去,却是什么都没看出来。
直到老车夫开口对他说:“衣姑娘说她要去草原,刚进了那片树林。”
红袍男子一听,顾不得思考其他,顿时便慌了:“什么?你让她一个人进了那片树林?!”
老车夫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责怪说:“还不是因为你们俩个,鬼鬼祟祟的一路尾随着我们,我们还以为是被山匪亦或打劫的盯上了呢?”
“我……我……”一时间,红袍男子显然百口莫辩。
其实他在跟踪的途中,现衣上云还被其他人跟踪着,便只是想看看他们到底是什么人而已。
所以才没有及时现身,没想到,这竟会吓到他们。
老车夫至今都觉心疼极了:“衣姑娘真是太善良了,她不愿拖累我,还给了我很多银两,更是给了我能治愈我老婆疾病的一纸妙方。即便是菩萨显灵,也不过如此……”
说着,竟再次用衣袖偷偷抹起了眼泪来。
然红袍男子此时已然什么都听不进去,只心里着急害怕极了地喃喃细语道:“云儿不可……千万不可独自进入那片树林!”
说着,拔腿便追了上去。
“云儿……”
“别怕……”
“等我……”
“我来了!”
待到红袍男子和老车夫均已相继离去。
拓跋泽亲自带人亦追了上来,却只看到倒在一滩血泊中的手下,面部朝下趴着,一动不动。
拓跋泽顿现出满脸愤怒地蹲身下去,将俯身趴着的手下翻过来一看。
那手下竟还奄奄一息,尚留着一口气。
拓跋宏赶忙附身过去,在其耳边问:“人呢?”
那手下便从喉间出一阵微乎其微,断断续续的声音。
“树……”
“树……”
“树……”
“林”
很快,直到最后一个字刚吐出,便就彻底瞪眼断了气。
拓跋泽倏地起身,眼睛顿现出寒光四射,遂命令手下人:“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