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上云不知自己已经声嘶力竭地呼喊和拍打了多久的殿门,声音哑了,手亦麻木没了知觉,却始终都没有得到一丝丝回应。
雷声轰鸣,闪电不断。
伴随着这阵阵响雷,道道闪电的巨大能量,无数记忆碎片冲击着衣上云的脑电波。
已是实在没了力气,再也无力承受,遂缓缓顺着门板下滑,跌坐在了地上。
接着,抗拒一切输入地捂紧了自己的耳朵,抬头将脸孔朝天用尽余下所有力气出一阵怒吼声。
“不要死”
“不要死”
“不要”
……
自打从觻县被璟帝的人秘密带回西秦皇宫后,尽管身边周围许多人,都告知了衣上云他们所知道的关于她的过往。
然从别人的口中听到,衣上云心里依旧只觉得这一切如同故事一样。
直到这一刻,因为拓跋宏的离世,悲痛欲绝的她竟在这雨夜,意外地恢复了所有关于自己穿越到这个平行时空的前前后后,所有过往的记忆,只觉如梦初醒一般。
此刻,关于魏明轩,关于轩辕翰,关于这许多的人和事……
这所有一切记忆,都是如此清晰又深刻。
如果悲伤与思念皆同样都有声音,这一刻,对她而言,无疑一定都是同样的震耳欲聋。
一夜的暴雨如注,直到翌日天亮,依旧没有丝毫要停下来的意思。
除了这雨,从未如此这般寂静无声过的长宁宫的宫门,方才被人再次打开。
伴随着“咣……”的一声响。
殿门被人打开后,踱步进来一名侍卫,手里捧着一个漆黑的木匣。
那侍卫进门,眼睛遂朝着四周扫了好几圈。
最后方才在殿内一漆黑的角落里,搜索到不知何时,紧抱起双膝,蜷缩成一团的衣上云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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兀自走到其身旁,停下了脚步。
将手中的木匣子随意丢在了一旁的案上,趾高气昂地说:“皇上仁慈,尚且留了些许那北烈狗的骨灰给你。”
说着,满脸嫌弃极了地拍了拍自己的手,说:“臭死了,真是晦气!”
角落里,传出一阵嘶哑的质问声:“你们把他给烧了?”
“哼……”那侍卫听了嘴角一抽,出一阵阴冷的笑,道:“烧了他,而不是将其挫骨扬灰,已经算是便宜极了他……”
说着,忽然对上衣上云的脸,见其此刻眼里似是有千千万万支利剑正待出鞘一般,其气势竟令一旁立着的侍卫再也不敢多说一个字。
于是倒吸了口冷气,赶忙转身,一溜烟儿似的逃了出去。
衣上云呆呆地望着案上的那个木匣,她至今都不敢相信,无法接受,拓跋宏就这样永远地离开了自己。
瞬时,两行滚烫的泪水滑落脸庞。
这一夜,一直倚靠在角落,坐在冰冷的地板上的衣上云终于缓缓站了起来。
上前过去,小心翼翼地将木匣捧起。
回想起从与拓跋宏相遇开始,那个温润如玉,善良仁慈的男子。
至今所有过往,一点一滴,忽又再次失声痛哭了起来,嘴边出不断的连连歉声。